左蝶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來蹭魚吃的。”
“你看看,每次說謊話時都用左手握住右手食指,你就不能換個方式嗎? ”蘇元邊說時邊敲了一下左蝶的額頭。
左蝶連忙把手拿來,直跺腳。
“好吧,我說,我是來躲難的。”左蝶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蘇元。
“躲難?誰還敢欺負我們的小公主呀?平時隻有你欺負別人的份!”
“我把爹爹收藏的畫給燒毀了,怕爹爹大發雷霆,於是……。”
“於是你就跑到我這兒來了。”蘇元滿是無奈,早已猜到會是這種情況,對於這個小師妹,整個門派的人都寵著,拿她沒辦法。
師尊左沉沙唯一的愛好就是收藏名畫,就算再怎麼寵愛小師妹,難免少不了一番責備。
她可倒好,直接跑到自己這裏來了,一來可以蹭魚吃,二來順便躲難。
甩了甩早已被真元烘幹的披肩長發,蘇元摘下一株長草把它隨意地束縛住。
“明日一早,就跟我回去。”蘇元不容置疑地對左蝶道。
“噢”,左蝶聲音細若蚊鳴,很不情願。
蘇元運起身法,向著不遠處的一顆大樹飄去,腳尖輕輕一點,便躍到樹梢上,取出一個包袱,然後又返回。
作為魔運宗聖子之一,每日都有門人送來飯菜以及所需物。
水中遊著晶瑩剔透的魚,叫白玉鰱,可以看到如玉石般的骨骼。有活血增氣之功效,味鮮美,難捕捉。
蘇元從包袱中取出調料,以及一把匕首,用匕首削出兩根木棍,一端呈尖銳狀。
他走至水邊,兩根木棍如同暗器飛出,射入水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飄起兩條白玉鰱。
“小蝶,去撿來。”蘇元對著旁邊看熱鬧的左蝶道。
“好。”左蝶好似淩波仙子,腳踩水麵,輕而易舉地取來水麵上的魚。
蘇元熟練地把魚打理好,然後找來柴火與藏著的一個特製的鐵架,手中黑色真元迸發,不一會兒柴火就燃燒起來,把白玉鰱放在火堆上烤。
不一會兒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咕咕”
“咕咕”左蝶捂著肚子道“二師兄,我餓,好了沒?”
蘇元瞪了她一眼,繼續翻烤。不幫忙還喊餓?慢慢等吧。
時間在漸漸地流逝,香味愈來愈濃烈, 左蝶的肚子不知響了多少次。
“好了。”
這聲音傳來,對於她來說,無異於之音,便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抓。
左蝶自然沒有得逞,在距離烤魚一尺之處便被攔截了。
“等稍微冷卻一點再吃,現在還很燙。”蘇元溫和地笑著道。
在魔運門之內,左蝶是唯一一個讓蘇元露出笑容的人。
才過了幾刻鍾,烤魚就已被消滅殆盡。
日薄西山,染紅了天邊的晚霞,水中閃著粼粼的金色微波,餘暉照在兩人的身上。
落日,晚霞,人,構成一幅溫馨的畫卷。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但黃昏之後,又會迎來朝陽。
夜色漸深,彎月懸掛天際,蘇元從包袱裏取出一件衣服蓋在不遠旁左蝶身上,望著熟睡的小師妹,陷入了沉思。
母親,筱筱,你們近年來,過得還好嗎?
一個少女坐在屋頂上,滿臉愁容,形單影隻,撐著下巴暗自發神。
“忘憂,又在想家人了?”或是少女太入神,加上來人輕功高明,慈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才驚覺。
“啊?師傅!”忘憂子隨後道:“是啊,每次被責罵而不開心的時候,哥哥都會帶我來屋頂賞月呢,為此還挨過爹娘不少的罵,可是……”說著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唉,人死不能複生,我當初為你取名忘憂,就是想要你忘記憂愁,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可惜事與願違!”玄妙子憐愛地摸著忘憂子的頭,歎了一口氣“走吧,回房休息。”
忘憂子點了點頭,便任由玄妙子拉著手,猶如一片樹葉,輕飄飄地落下,沒有絲毫的聲響。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