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量子從這些人矯健的騰挪步伐,判斷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暗殺高手。
他心中暗喜,這些人不是鄭經的官兵,就算殺了他們也不會得罪鄭經。
主意已定。他一抖衣袖。
“嗖、嗖、嗖、嗖——”
八根銀針全部落在他兩手的八條指縫中,如八根羽箭搭在彎弓的弦上。
就在這時,人群裏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是康熙的三品醫官,是康熙派來的奸細,不要放走他——”
賽量子飛快望去,從攢動的人頭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吹風嘴?”
原來是他在從中作祟!
賽量子剛要揚手甩出八根形意針取他的狗命,“吹風嘴”頭一縮,消失在了人叢當中。
“該死!”
賽量子懊悔地罵道。他懊悔痛失殺機,更後悔當初聽了候禦醫的話,放虎歸山,落下了後患。
螃蟹臉大個子臉上露出猙獰的正麵目:“上——”
他在空中做了一個刀劈的手勢。
那些表情冷峻的殺手們頃刻理會了他的手勢,揮舞著短劍撲了上來。
賽量子的手在頭上劃了一個半弧,使了一招“漁翁撒網”,大喝一聲:“著——”
八根銀針飛了出去,七八個殺手應聲倒了一地。
逼近賽量子的螃蟹臉大個子中了飛針,七孔流血轟隆倒在賽量子腳下。
“不好了,死人了!出人命了——”
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呼,跑出老遠老遠。
場地上站著的人隻剩下了賽量子、絲竹姑娘和那個拽著她的英俊白臉小生三人。
“英俊小生”因為極度恐懼,那張迷人的臉變得極為醜陋,已經變成了“鬼臉小生”。
他張嘴正要說什麼,賽量子已經像一條“過山風”毒蛇一樣,眨眼間蜿蜒轉到他的身後,將一枚銀針插在他的腦後。
可憐的“英俊小生”像一隻空袋子一樣癱軟下來,手中的短刀脫手,“當啷”一聲落在了青石板鋪的地麵上。
路邊的打鬥驚動了街道上的鄭經和他的侍衛馬隊。
他們機警地勒馬凝視著。
手持龍泉寶劍的衛隊長拔出了寶劍。
他大聲吼著:“大膽康熙奸細,竟敢街頭殺人,驚擾吾王?還不速速投降——”
賽量子用身體護著絲竹,一動不動與馬隊對峙著。
衛隊長一揮寶劍。
騎兵們一夾馬肚,馬隊分成兩路,在衛隊長的帶領下,呈人字形攻擊隊形,向賽量子他們掩殺過來。
賽量子從來沒有與馬隊交過手,何況這些侍衛們穿著一身盔甲,盔甲後麵的軟鐵簾子剛好擋住了頸部後麵的穴位,使得他無從下手。
正猶豫間,衛隊長的戰馬已經衝了過來。
賽量子身體一閃,倒地十八滾,撈起一把那些殺手們遺落的短劍。
他鯉魚打挺,如矯龍般飛掠而起,挺劍直刺衛隊長的齶下。
兀然,騎兵衛隊長的頸脖綻開一道口子,停止片刻之後,裂開的咽喉噴出一股血泉,燦爛得如同下了一場紅雨。
這時,左路一騎已經衝到絲竹姑娘身邊,騎兵一彎腰,正要將驚慌失措的絲竹擄上馬背。
說時遲那時快,賽量子左手一揚,四枚形意針飛矢般同時紮中騎兵的手腕、雙眼和喉嚨。
“哎呀——”
騎兵哀嚎著落下馬去。
“快走!”
賽量子高聲叫道,一把拽過絲竹。
就在他觸到絲竹姑娘軟綿綿的手掌時,立刻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吸附到她的身上。
他的身體失去重心,身不由己跌進了時空隧道裏——
兩人瞬間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鄭經和騎兵侍從們的目光迷惑起來,仿佛瞬間失去了意識。
他們怎麼也弄不明白,困於他們包圍之中的那對男女,怎麼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了?
這邊,賽量子和絲竹姑娘已經返回公元2016年的現代,雙雙坐在那輛“終極者”版豪車裏。
回想起剛才還在三百多年前的台灣與吹風嘴一夥拚命,與鄭經的馬隊廝殺,不想一跤跌進時間隧道後,又回到了這裏,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賽量子看看自己的手上還攥著的那柄鋒利的短劍,劍身上的血跡還清晰如許。它證明,那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切切地發生過的生死搏鬥!
絲竹姑娘喘著氣,微微凸起的胸脯劇烈起伏著,雪白的纖手給他遞來一塊粉紅色的絲帛羅帕。
羅帕薄如蟬翼,豔似花瓣,上麵還帶著淡淡的脂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