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電話,賽量子收起指縫間的“形意飛針”,剛要向車的那邊走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
他一抖袖子,將八根“形意銀針”夾在指縫間,以防不測。
他隻需意念所至,八根銀針便能準確無誤射中來者八處穴位,七孔流血當場斃命。
“賽三品大人,是我!別動手——”
來者的聲音因為恐懼有些顫抖,賽量子還是一下便聽出來了。
康熙朝紫禁城裏的候禦醫?他怎麼會在這裏?
賽量子的判斷沒錯,來人正是年屆天年的候禦醫。
候禦醫也是個瘦子,不過是個矮子,背還有些駝,與賽量子交談隻能仰著臉。
他向賽量子拱拱手:“賽三品大人別來無恙?”
“嗬嗬,原來是候禦醫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快上車,等我回鄉下探視過老母以後,接你到省城好好玩耍幾日,如何?”
當年,賽量子穿越到康熙朝行醫,得到候禦醫的舉薦,治好了小皇太子胤礽的惡性痢疾,被康熙加封為三品禦醫,康熙朝的醫界同仁都習慣稱賽量子為“賽三品”。
候禦醫對賽量子有舉薦之恩,何況還是長輩,賽量子對他的言語也就恭敬有加。
聽賽量子的語氣並無加害之意,候禦醫壯著膽說明了來意。
“唉,我正在為平西王辦差呢,眼看就要將差辦砸了,哪裏還有心思遊玩呢……”
賽量子聽了這話微微一笑。
他與候禦醫第一次見麵時,就注意到候禦醫左手背上的三顆“黑鴉羽痣”,知道他是一個“康熙朝痣者”。回來後,他到省博物館的網站查閱過候禦醫的史料。
得知康熙11年(公元1672年),吳三桂反叛康熙的前一年,在雲南患了重病。康熙帝派候禦醫前往,給吳三桂治病。次年,吳三桂在雲南反叛,扯起反清複明大旗,砍下雲南巡撫朱國治的人頭祭了旗。這候禦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不但保住了項上人頭,還獲得了吳三桂的信任,成了他的謀士。
聽了候禦醫的歎息,賽量子明白了,他是專為車上那位女子而來的。
他回頭看看車上的那位女子,尋思道,這女子除了容貌絕美,身材苗條,與一般的康熙美女沒什麼兩樣,平西王吳三桂為什麼要勞師動眾,派候禦醫追到這裏來?這裏麵必有緣故。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前輩不用這般沮喪,不是還有我嗎?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隻要前輩吩咐一聲——”
賽量子的車雖然車門緊鎖,可是車窗被放下了二指寬的一道縫,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子對外麵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這個開車的“七痣尊者”確實就是她要找的“現代痣者賽量子”“現代七痣尊者”“康熙賽三品大人”,先是喜上心頭。猛然間,又聽得賽量子答應要幫候禦醫的忙,不由得又吃了一驚。
她眼前一黑,仿佛一下子從熱騰騰的澡堂中跌倒了冷颼颼的冰窟窿裏。
候禦醫與賽量子打過多次交道,深知賽量子是個講義氣守信用之人,聽說他願意幫忙,心中一動,可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偷偷審視一下賽量子的神態,並沒有戲弄他的意思,便試探著問道:“我隻是想帶走車上的那位女子,不知賽三品大人能否幫這個忙?”
賽量子回頭望了一眼車上的那位女子,看到了一張惶恐不安的麵孔。
他問候禦醫:“我看這個女子除了容貌和身材姣好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何勞您老人家和三位捕快打老遠過來將她帶走?”
他說完,瞥了一眼躺在路邊的三位康熙朝捕快。
剛才過招時,三人頸椎後的癱穴被他的“形意飛針”刺中,身不能動彈,口不能言語,已經成了三個廢物。
可憐吹風嘴三人蜷縮在路旁的排水溝裏,明明聽到賽量子和候禦醫的話卻插不上嘴,隻能眼巴巴朝這邊瞅著。
候禦醫掃了他們一眼,暗暗罵道:“一群廢物!”
他對賽量子解釋道:“賽三品大人可別小看了這位女子,她可是我們平西王府上的女畫師,姓林,名絲竹……”
林絲竹?女畫師?
賽量子不禁再次回頭看看車上的女子,發覺女子的眉宇間確實帶著幾分康熙朝才女們特有的氣質。
可是,他的腦子裏仍然充滿著許多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