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年少時的朋友,在墨臻和去當兵之後,仍然還在來往的就很少了。他與鄭丹純後來也見過兩麵,都是在大院裏,她似乎在院子裏很有人氣,連沈月白和墨與唐,都知道有這麼一個聰慧善良、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你怎麼進來的?”麵對著紅著臉不敢正眼瞧自己一眼的鄭丹純,墨臻和當時脫口而出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那時侯他還躺著不能動,每天都要無數次的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所以當他看到一個本不該出現在病房裏的人出現時,他內心的警惕已經是橙色的了。

“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你。”明明已經緊張地同手同腳了,鄭丹純卻還是要努力做出一份鎮定的樣子。墨臻和不喜歡膽小懦弱的女人,他喜歡的是跟他一樣,堅強獨立能夠麵對困難的人。

“謝謝。”墨臻和吐出兩個字,放在被子下麵的兩隻手,卻早已緊握成拳頭。

沒有經過仔細檢查的物品不能進入病房,鄭丹純原本為墨臻和準備的桔梗花,也因為經受過門口兩位大兵的摧殘後,變得有些零落。

“你最喜歡的桔梗,送給你,祝你早日康複。”鄭丹純走近兩步,將手裏的花輕輕放在了墨臻和床頭的櫃子上,她看到墨臻和偏頭看了一眼花,然後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第二次對她說了“謝謝”。

她以為那是因為墨臻和喜歡,其實她不知道,當她每走近一步,墨臻和腿部的抽搐就會嚴重一分,他是咬緊了牙關才控製住了自己,忍住了想要揮手扔掉那束花的衝動。

紫色的桔梗,曾經是墨臻和最喜歡的花,不過後來就不是了。

“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一些話想跟你說,我本來不想這麼倉促地就跟你說這些,可是這次你受傷,真的是把我嚇壞了,我很擔心你有一天會回不來。你的職業注定你會一直身處在危險之中,我沒有辦法幫你,但是我還是想要陪在你的身邊,想要下次你受傷住院的時候,能第一個守在你身邊的人是我。而不是隻能遠遠地看著,隻能從別人的口中才能聽到一星半點的關於你的消息。墨臻和,我、我喜歡你!”

長長的一段話,鄭丹純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完的,她說完之後又繼續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墨臻和的回應。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墨臻和躺在病床上神情痛苦,滿臉汗水的樣子。

“墨臻和!你、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鄭丹純焦急地跪在墨臻和的病床邊,伸手就想要替墨臻和擦掉額頭上沁出的汗水,可是她的手還沒碰到人,就被墨臻和抬手擋住了。

“出去。”墨臻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地抬起一隻手,手臂脫力地跌落在被子上,墨臻和半開的手掌展露在鄭丹純的麵前。

那隻手的手心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密密麻麻的幾乎布滿了傷口,大的小的,深的淺的。舊的傷口已經結痂,而新的傷口正往外冒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