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打電話?”蘇淺淺發現了墨臻和正貼放在耳邊的手機,不自覺地連腳步聲都放輕了。

“老四,你生病了?”電話那頭的沈月白問。

蘇淺淺聲音那麼大,一字不漏全都通過手機傳到了沈月白的耳朵裏,隻是沈月白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擔心,而是覺得好奇。

“你上一次生病是什麼時候?如果我記得沒錯,好像是你最後一處出任務,在境外,感染了當地的瘧疾,足足住了一個月的加護病房,那時候,我都以為你就不回來了……”

“媽……”墨臻和無奈地叫了一聲,然後看一眼挪到他身邊來的蘇淺淺,“我就是有點小感冒,吃點藥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沈月白微微一笑,“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了,不過剛才淺淺是不是叫你吃藥來著?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藥?”

“打完電話我就去吃了。”

蘇淺淺把手裏的枕頭塞進墨臻和的懷裏讓他抱著,然後自己靠在他的背後,聽著他跟沈月白打電話。

“那我不說了,你去吃藥吧。”沈月白說這就要收線了。

“可是舅舅……”墨臻和抓著柔軟的枕頭,無意識地蹂躪著。

“不用擔心。”沈月白寬慰他,“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你舅舅也說了,緣分到了,自然就見到了,他從來都很豁達。”

可是即使是再豁達的人,心裏也會有在意的人和事,心裏也會有解不開的結。

“跟媽媽打電話啊。”蘇淺淺趴在後背問。

“嗯。”墨臻和看一眼已經被掛斷的手機,“舅舅今天去家裏了,媽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舅舅?”蘇淺淺疑惑。

“我沒跟說過嗎?”墨臻和轉身把人摟在自己胸前,“我媽上麵還有一個兄長,我小時候,跟著我舅舅一起住過幾年,中學時代都是在舅舅身邊度過的。”

“好像聽你說起過。”蘇淺淺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但是想起來的東西不多。

“我跟舅舅很長時間沒見了,他這次特意回國,就是知道我結婚了,特意回來看你的。”

“啊?”蘇淺淺抬起頭,看著墨臻和,“那舅舅在國內要待多久啊?大表哥的婚禮從初四晚上開始擺酒,我們最快也隻能初五中午回去。”

“沒事。”墨臻和摸摸她的頭,“這次見不到,還有下一次。”

墨臻和鬆開蘇淺淺,拿著那個枕頭回到客廳,然後按照盒子上的說明將桌上的藥一一拆開擺放整齊,去飲水機上給自己接了一杯水,這次的水,是熱的。

蘇淺淺站在原地,看著墨臻和一個人默默吃藥的身影。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下次還可以見”,但是蘇淺淺知道,墨臻和的是覺得可惜和遺憾的。他說話時語氣裏的低落,神色間的悵然,都說明,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