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門關著,墨臻和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夾雜著手機裏遊戲的音效聲,蘇淺淺聽不清墨臻和是在跟誰打電話,隻知道他這通電話打地有點久了,遠遠超過了墨臻和一貫的電話時長。
“你不回來,你舅舅該難過了。”沈月白在那邊歎了一口氣,說。
“媽,對不起,下次有機會的話……”墨臻和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個“下次”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那邊一定要去嗎?雖說結婚是大喜事,但是你舅舅能待在國內的時間也不長,這次見不著,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
墨臻和一陣沉默,沈月白也就不再說什麼,隻是又問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就讓墨臻和掛電話了。
“我會盡量趕回去的。”墨臻和說。
算算時間,墨臻和與沈玄青,大概也有三四年的時間沒見了。沈玄青身體不好,多半的時間都在國外,而墨臻和因為身份特殊,這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踏出國門的機會。
“不用勉強,你的心意,你舅舅都明白的。”
沈月白掛斷電話,還沒開口說什麼,墨與唐就先不高興了,吹胡子瞪眼地說:“老四真是出息了,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家!我看他是在溫柔鄉裏待久了,樂不思蜀了!”
“行了。”沈月白拿起剛才織到一半的毛線,繼續慢悠悠地織著,“你也別裝樣子了,我看你也是不想老四回來的,不然又該成天擔心自己兒子被人拐跑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墨與唐立馬就有理了,“那還不是沈玄青那個老不休成天覬覦著我兒子,想著法兒的想讓老四退伍跟著他去從商,自己滿身的銅臭味就算了,還想帶壞我兒子,沒門兒!”
沈月白不理會他,任他一個人在那裏碎碎念。墨天賜做完一套試卷下樓來,看到墨與唐一副氣呼呼地模樣,便問:“爺爺,下棋嗎?”
“下!”老爺子馬上就精神了,“我得趁你在的這兩天好好練練手,你看沈玄青來了之後,我不殺他個片甲不留!”
“是,沈爺爺根本就不是您的對手。”墨天賜笑著扶著墨與唐往茶室去了。
沈月白繞著手裏的毛線,看著爺孫倆相攜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淺淺隱去了。
分家的事隻是鬧得大,但是一夜過後,每個人表麵上卻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沒人知道平靜的湖水下麵隱藏著怎樣的暗流湧動,這些大人們才會的偽裝,不知道是否也影響到了墨天賜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墨天賜的生日是在秋天,算一算,大概也就是在每年的開學之後沒多久,今年的生日,大概是在他踏進大學校園沒多久的時候。
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墨天賜會在哪裏度過他十八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