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許寧卻心有戚戚,不知道自己這樣幫墨天佑,是不是真的對。

“你真的不準備回家了嗎?”他問。

墨天佑啃一口蘋果,然後望著空氣出神:“那還是我的家嗎?”

裏麵都是他不願意麵對的事,不想要見到的人。那個家裏已經沒有他餓立足之地了,自從有了宋思琪,他的爸爸就不再是爸爸,而是個一心想要靠著親家給公司轉型,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的工作狂。他的媽媽也不再是媽媽,而是一個眼裏隻有市長的身份,隻把他當作市長的女婿的權利的狂熱者。還有宋思琪,她是一直蟄伏在他身邊的毒蠍子,是一顆掉在了湯裏的老鼠屎,讓他覺得惡心。

每個人都汲汲追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墨仲陽可以,張婉心可以,宋思琪可以,墨天佑自然也可以。

“其實你說的對。”墨天佑突然看著許寧,放鬆一下笑,“作為一個標標準準的富二代,堂堂墨家的大少爺,我要什麼樣的女人的沒有,要什麼樣的愛沒有,何必非要捧出自己的真心呢,而且人家還不願意要。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應該吃喝玩樂、遊戲人間嗎?”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許寧笑著跟墨天佑對了一下拳,“男人啊,就不應該把自己困在對女人的感情裏,放棄了大把大把美好的時光,多不值得啊!就應該出去浪,在浪漫的旅程中,才能體會人生的真諦!”

不論人生的真諦是什麼,許寧在天瀾的那一套房子,作為墨天佑準備用來藏嬌的金屋,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回到他的手裏的。

許寧幾乎是含著淚給房子的大門換了指紋鎖,而第一個錄入指紋的人,竟然還不是他自己。

“我可以把自己的指紋錄進去嗎?偶爾也讓我保留一下對房子的使用權不行嗎?”許寧眼巴巴地望著徐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對於徐漾來說,這你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她頂多隻是一個暫時的住客,如果不是墨天佑要求,她大概連自己的指紋都不想錄進去。所以對於許寧的請求,她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這個時候的許寧並不知道,在墨天佑出院後,發現鎖裏麵竟然存著許寧的指紋時,第一時間就把它刪除掉了,以至於在未來的日子裏,許寧偶爾過來拜訪他們時,都隻能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按著門鈴。

徐漾從她住了一年有餘的青年公寓搬走,隨身的行李裏,除了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一年前她搬進來的時候就是拖著一個24寸的行李箱,一年後她搬走的時候還是拖著一個24寸的行李箱。

一年的時間,這間小小房間的六個床位裏,來來回回不知道換了多少人,隻有徐漾堅挺著一直住在這裏,而如今,她終於要搬走了。

“終於決定搬了?”她拖著行李箱路過客廳時,其中的一位管理者隨口問了一句。

徐漾停下來,最後環顧一遍這套四室一廳的房子,然後對著正在大牌的四個人躬了個躬,說了聲“謝謝”,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不知道這次的離開會是多久,她希望她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