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二排長的機關我一直心懷憤懣。
二排長是我後排東南方向的一個看起來有點不起眼的頭發亂糟糟的高個子瘦男生。
瑪德,我為什麼在描述二排長的時候會這麼羅裏吧嗦的。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風格好嗎!
哎,無所謂了,誰會在乎那個長相平平奇奇怪怪的人呢。
我艱難的每天從床上爬起來,然後睡眼惺忪的背著厚重的書包,一個人孤零零的騎著單車去上學都是被我父親,蘇卜牛這個悶騷的中年男人逼得。
我很不滿。
“蘇卜牛,你憑什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的掌控我的人生?”
“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上學讀書一竅不通,而且極其厭惡嗎?”
蘇卜牛正襟危坐,一手拿著雜誌,一手端著咖啡,一臉一本正經的在看著一本商業雜誌。
他毫不理會我的暴躁。
我很討厭這種無來由的沉默,每一次都這樣,我都十七歲了好嗎,我難道不能表達一點我的個人想法。
蘇卜牛抬了抬眼皮,一臉無奈的望了一下站在沙發前邊的我,然後又低下頭去,一本正經!
蘇卜牛,你再這樣,我可就要掀桌子了。
蘇卜牛,你再這樣,我可就要跳窗戶了。
蘇卜牛,你再這樣,我可就要割腕了。
可是。。。。
我隻能在心裏抓馬,真的不能拿這個男人有絲毫的辦法。
蘇卜牛輕呷了一口咖啡,窗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像豎躺著的彈幕一樣,從眼前綽綽約約的順次走過。
“蘇卜牛,你能別裝了嗎?一個搬運工,你一天瞎裝什麼小資”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聲音不大,可是我明顯的看到了蘇卜牛臉上熠動的肌肉,這是他生氣時候的表情,蘇卜牛從來不會罵我,也不會大聲的斥責我,他每一次和我最有力的對抗就是,一言不發。
我真是拿這個男人沒辦法了。
不是說父親都是上輩子的情人麼?我上輩子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會喜歡這麼一個沉默寡言,毫無生氣的男人。
我深刻,嚴正的斥責,曾經說出這句話的那個人。
憑什麼一句毫無邏輯,毫無調查,毫無支撐的話語會在社會上大行其道。
我想不通!
不過真的顧不及了,我可能要遲到了。
我忿忿的摔門而出,從樓道裏飛奔而下。
隻是我不知道,我前腳出去,蘇卜牛就輕輕的打開了門,看著我瀟灑而又無奈的背影。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得到他的關注。
對門的牛鮮花,踏著拖鞋也出門了,看著蘇卜牛一臉凝重的表情。
“哎,你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然後摔門而去。
這是牛鮮花表達不滿的方式,牛鮮花雖然長的胖,可是她很有親和力,和男人在菜市場賣菜,嘴上功夫了得,見了男的都是哥,都是靚仔,見了女的都是姐,都是美女。
牛鮮花的嗓門也大,站在菜市場,門口,一張嘴就是,洋蔥,蒜苗,香菜,蘑菇,西葫蘆,辣椒,青椒,番茄土豆便宜賣了哦。
過往的路人都會不自主的回過頭來看一下這個臉上浸著汗珠的有著眯縫眼睛的女人。
更誇張的是,因為牛鮮花的聲音大,聲音洪亮,好幾次都被居委會選中,作為小區文藝彙演的骨幹力量,領唱青藏高原之類的歌曲,隻是我真的領會不了,歌聲的悠揚之處到底在那裏。
可是牛鮮花在菜市場就是吃的開,男人負責拉貨運輸,牛鮮花是前端銷售。
運營的一手好客戶。
就這樣,牛鮮花成了菜市場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我和蘇卜牛平時吃的都是牛鮮花免費送的蔬菜,雖然我們拒絕過好多次,可是盛情難卻,你要是拒絕,牛鮮花就會和你立馬翻臉,進而破口大罵。
對於木訥的蘇卜牛,隻好順勢而為,接受了贈予,回家之後就會覺得不好意思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