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獵西陵離去十數日之後,晨悟大宗先前出宗去積累功勳的內宗弟子盡數回宗。雖說人數比之先前的宗門,尚不及十之一二,已經有近四百人之多。
吳石與方采薇兩人聽從獵西陵的叮囑,在夙城之內找尋到晨悟大宗先前設在夙城內的積善門,看那積善門並不十分殘破,便當做一行人暫時的落腳處。
持續有尋親的南離民眾進入夙城,短短十數日,整個夙城內白幡飄揚。其後武神衛下轄武衛軍團來臨,安撫過眾多流民之後,當即與吳石等人一道,著手恢複夙城建設。
雖說經此浩劫,但眾多曾經接受過晨悟大宗救濟的南荒流民持續湧入,將坊市街道重新打掃,城中的悲戚之意逐日消減。
羿汲更是在月餘後親自趕來夙城,對在圍獵晨悟大宗遭受池魚之殃的夙城土民家屬加以撫恤,那祖輩居住在夙城境內的夙城遺民,更是出奇的沒有一人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與眾多晨悟門人商議之後,羿汲又仔細思量了一番,就著新帝劃撥下來建立侯府的南離銀錢。自夙城內征集了眾多丁壯,將那‘布衣侯府’,建立在夙城之中。
獵西陵既然有侯爺之名,建立侯府也理所當然。
這布衣侯門的建立,不止整個夙城的民眾會安心下來,整個夙城,也將會在數十年後恢複往昔的繁榮。
其間曾有回宗的內門弟子曾提議過重建晨悟大宗,不過這樣的提議被吳石與衛清弦兩人阻擋下。眼下晨悟宗門沒有強者守護,若依舊以大宗之名自稱,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半年之後,整個夙城之內,已經有遊商入城,夙城之內,漸漸顯露出繁華之勢。更因為不願離開晨悟的眾多修者,在布衣侯府中停留下來,整個夙城之內雞鳴狗盜之事更少。
而在這過去的半年之內,南荒各大宗門出山試煉的內宗弟子人數銳減。其中以獵國、大羅劍宗弟子損失尤為嚴重,甚至連派出巡查的宗門執事,在回宗之時,也大都帶著傷勢。
其後獵國大宗更是被逼得與大羅劍宗一道,組建出一支以大五行境界高手為護衛的修者聯盟,專門應對對方偷襲。
結果才不出半年,那隻修者聯盟,便有九成大五行修者喪命。
據那僥幸逃脫的修者回憶,對方不過一個人,方剛露麵便發動雷霆一擊。更為邪意的是,那修者每次出現,身周都有黑霧隱隱環繞,根本無法看清對手真容,那些能僥幸看清他麵容的大五行高手,從來沒人能逃出!
“魔修!”那被問話之人,最終大都牙關打顫,額頭冒汗。似乎當初自那死殺之局中逃出,已然九死一生。
一年之內,魔修之名聲震南荒,卻從來沒人能將對方找出,更別說將其截住!
又是一年初春,距晨悟大宗覆滅已近一年半的時間,在最近半年光景裏,再沒有魔修出現的傳聞。
春雨滴落,將整個遭受過兵戈之災的南荒大地洗滌一番。泥土裏尚未被衝洗幹淨的血腥味隱隱傳出,就在這春雨綿延間,一道身影,緩慢出現在南音皇朝境內,逐步逼近一處山穀。
看似隨意,但每一步落下,殺伐之力都生生將那身影身周的雨幕衝開,讓就要打在他身上的雨絲,驀地偏離開去,落到腳下泥濘無比的泥土中。
猶如南荒雲遊醫者一樣的青年,叫上穿著一雙南荒芒鞋,也不避諱腳下的泥濘,一步步朝著那山穀中走去。
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南離皇朝以及神賜皇朝之內走動,通過各種手段,襲殺獅堂分部共十六個,獲得十六分獅堂門人的全部名單。比較之後,他能確定,在那名單之內共有八百七十三名散修,俞力之名同樣在那分名單之中。
這八百多名修者中,有兩名大五行一階中期高手,近四十名大五行一階初期高手;剩餘的,則大部分是覺境九階修者。不過在他趕來潛伏在對麵山崖上之前,已經以一枚四品丹藥為代價,將其中一名大五行一階中期高手,滅殺!
“此番已經有七百七十三名修者,為那枚元力境初期的蛇丹而來,不能再等了!”鬥笠下,一張年輕卻略顯滄桑的俊臉出現,正是那日自夙城走出便沒有的獵西陵。
一年半未見,他嘴角處,已經有一茬茬細碎的青色胡渣泛出。
那枚被他巧妙鑲嵌在深穀之中,以地底死氣作為掩藏的蛇丹,正是那枚他與錢尺眾人自南離群山中得來的朱卷蛇丹。
這山穀內在數月前他就發現,後來他故意讓四名對他窮追不舍的獅堂門人追入穀中,其後以雷霆手段擊殺三人,剩下那人,也在他閑庭散步的攻勢中,險之又險的‘逃出’。
其後更多獅堂門人前來,卻無法尋到那朱卷蛇丹的蹤跡。其後他便以獅堂一名舵主的手筆,寫出‘月圓夜,靈丹現’的偈語,約定於這月圓之夜前來尋寶。
眼見春雨過後,山間霧氣升騰,穀中的情勢更是複雜難辨。
隱約有獅堂招募而來的散修破口大罵的聲音傳出:“他奶-奶的賊老天,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下,要是誤了老子尋寶,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