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城側門大開,周婉傍著西殊站在城郭處,正在疏離龍澤民眾。雲紫衣與方采薇兩人持劍環顧,耳中數聲驚惶無比的聲音連續傳來,兩名少女不覺麵帶悲色。
這場持續了一年多的南離戰爭,已經讓安逸了數百載的南離民眾深受其苦,動輒家破人亡,流落他鄉。整個天地間充斥著無比浩大的悲戚氣息。
一個時辰之後,千數獅堂門人度過龍帶湖,朝著龍澤城合圍而來。原本就捉襟見肘的龍澤守衛,霎時崩潰,此時已經轉移的龍澤土人與空蜃遺民,不過趕出兩三裏,若放任這隊獅堂門人追去,定會死傷甚眾。
“兒郎們,這南離,是天下人的南離,可有人隨白某,為龍澤與空蜃遺民,將獅堂來人抵擋住半日?!”此時天色見亮,夏日的微光打在南離新皇的臉上,使他因操勞過度而顯得蒼白的麵頰上,顯露出無比英武的神色。
西霍轉過頭去看著那漸漸泛白的東方,驀地哈哈大笑著開口道:“他奶奶的白穀賊子,我南離男兒的血性,其實你這樣的賊子能夠磨滅?孩兒們,跟在老子身後,就算要死,也要將這包庇逆賊的賊老天,捅出他-奶奶個窟窿!”
眾武神衛將士轟然應諾,鐵甲入山,顯露出無盡悲壯。
獵西陵與陳衝王蕭,則早已領著晨悟與天音眾多同門,霎時進入到獅堂門人人潮中,方器揮舞,數聲慘呼連連傳出......
南離皇城內,在數月前南離皇城被一行黑衣人襲擊之後,王司吾率領眾多將士浴血奪回。其後這支遊離在民間最為神秘的祝師軍團,將整個南離皇城守護得刀槍不入。
白扈懶懶的坐在主位上,與其兄白懿極為相似的臉龐上流轉過數分疏懶神色,抿了一口襲南參湯,正想將紫砂杯放下。
就在此時,殿門被轟然撞開,一身銀色戎裝的王司吾怒氣衝衝的推門進入殿來。直直盯著坐在主位上、麵容疏懶的青年,寒聲開口:“侯爺,你得給老臣一個交代?”
“喔,司吾老將軍為何事前來?”主位上的少年目中精光一閃,隨即無比和善的笑著問道。
“侯爺何必明知故問?”王司吾氣急,將那名宮奴送上來的參茶一張打翻,見那宮奴灰溜溜退出殿去,方才鐵青著臉問道:“請問君上,南離雲氏,真的其罪可誅?”
坐在主位上的白扈不說話,良久,方才淡淡道:“南離雲氏勾結寧國侯白穀,這樣的謀逆已然極為明顯。先王的法旨寫得明白,謀逆罪,死!司吾將軍又何必問我?”
“可雲氏不是有先皇的免死口諭嗎?”王司吾強壓著怒氣,雲氏的慘狀,已經讓他心神俱寒。這侯爺的手段,太過慘無人道。
“那是先皇口諭,不過現下南離雲氏勢力盤枝錯結,本候也隻是事急從權罷了!”
王司吾呆立殿下,定定的看向主位上的慵懶少年,似乎將他徹徹底底的看透。隻聽得幾聲牙齒嗶剝的聲音,王司吾吐出一口帶著幾顆碎牙的鮮血,一眼不發,踉蹌著走出門去!
他一生也不會忘記,當他趕到雲武衛府上之時,隻見一地的死屍。整個大殿上鮮血橫流,殘肢斷體鋪滿一地。強弩將整個院牆釘滿,偶爾傳出幾聲野狗的聲音,卻是自那狗洞內爬進來的野狗,兀自啃噬雲氏族人的屍骨!
權傾天下、為南離白氏鞠躬盡瘁的南離雲氏一族,居然落得這般身死族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