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在那地方見到獵西陵,也沒有見到那每日趕到數裏外采摘血線草的大羅劍宗長老,隻覺身周的大五行元力恢複了不少,身周倒也不存在多少危機。
在午時與夏雲雙的數番勸解之後,方采薇終究放心不下,一行人隻得又陪著少女在霧氣巨壑內尋找了數日。
直到那大羅劍宗之人察覺到這一年多前,忽然變得霧氣升騰的巨鶴內霧氣減弱、詭異減少之後連番派遣內宗弟子入穀而來查探一行蹤跡;吳石等人避免與大羅劍宗之人碰上,好說歹說,這才將麵上清冷,內心卻倔強無比的少女說服。
仔細問過天音大宗執事之後,方采薇特意詢問有沒有戰武堂之人前來,對方以實相告。
於是身色清麗的少女,決定等在天音大宗山門前的客棧內,直到獵西陵前來。
不過距那天音執事所說,晨悟大宗門下的執道閣弟子已經趕到;想必獵壯與衛清弦兩人,已經先眾人一步趕入天音大宗內。
山色轉暗,又是一日。
獵西陵在山中已經停留了近一個月,這一個月裏,正月夫婦整日向他詢問南荒境內一些皇朝內的風土人情,之後對這少年的閱曆咂舌不已!
而也就在此時,正月嫂體內的小正月已然臨近降生。獵西陵不知為何突發奇想,他希望再留一段時間,等待小正月降生之後再趕去天音大宗,參加南荒幾大宗門的內門弟子交流會。
或許是經曆過太多死亡,這少年心裏,竟然對那小小生命有了一絲希冀!
如此又過得半月,隆冬來臨,山中雖無朔風,但陰寒的氣息還是翻滾不已。
獵西陵每天挑選幾味藥草,叮囑正月每日熬製,為正月嫂驅寒。如此過四五日,正月便趕往半裏外尋一穩婆,已經為小正月的降生作好準備。
這一夜,獵西陵早早便趕到側屋內坐定調息,也監視著四周的動靜。穩婆安撫著正月嫂,正月則忙裏忙外,一抹喜氣在他臉上淺淺泛出。
初為人父的喜悅,在這憨直漢子身上,顯得極為激動。
過得申時,山中的天光早已黯淡下去;盤膝在一側草屋內的獵西陵,忽地眼眸一動,隨即麵上出現幾分疑惑!
在這疑惑過後,暗自搖了搖頭,方待盤膝調息下去。
就在這時,柴扉被猛地撞開,風雪倒貫。側屋內昏紅的燈光中,並沒有傳來半點歡呼。而舉步進入屋內的正月麵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小正月,出生了嗎?”獵西陵眼光內不自覺的閃過幾分黯淡,他已經從麵前的漢子眼裏看出了許多。
“生了。”
“領我去看看他。”獵西陵並不多問,生怕自己內心的苦澀流露出來。
“好!”
正月再不說話,領著獵西陵朝著屋內走去,那穩婆手腳哆嗦,嘴裏喃喃道:“正月嫂,我老婆子接生這麼多年,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怪事!這孩子,這孩子明顯身體強壯,按理來說,不應該就這麼,就這麼夭折的......”
“與我說說吧!”獵西陵轉過頭去看向正月,眼睛深處的赤紅已經隱隱浮現。
“穩婆前來這兩日裏,曾仔細幫你嬸嬸把過脈,你嬸嬸一切正常,她曾說這胎兒的身體極為強健,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困難。”
正月麵色漸漸變得蒼白,猶如所有力氣都自他身體內抽離一般:“哪知方剛降生出來,便四肢僵直,連眼皮也不抬一下。難道我這做爹爹的,真沒這等福分?”
“我老婆子此生,將無數胎兒自鬼門關搶了回來,這一次,卻是不能夠......”那穩婆雙目失神,看向正月嫂的目光中,充滿這濃濃的歉疚。
獵西陵餘光中看去,隻見正月神色呆滯,靜靜的看向那被穩婆放在正月嫂身旁巴掌大小的胎兒,嘴唇顫動。
他知曉,如今的正月已是三十七八年紀,估計再難有這樣一個胎兒。南荒的男子女子,在三十五歲之後,便很難有子嗣了。
“讓我抱抱他吧!”獵西陵深呼一口氣,將那被穩婆仔細用溫水洗淨的小小軀體托起,心生的嬰兒,皮膚上閃爍著無比聖潔的光芒!
屋中三人靜靜看著他,也不知這少年究竟要做什麼。
獵西陵稍微放出少許元力,當即變色。這嬰兒體內的氣息,他曾在正月闖進側屋之時感受過,不會錯,就是那一抹氣息!
隨著元力試探,獵西陵麵上漸漸流露出怒意,三息之後,怒意更濃。
他能感受出嬰兒體內的溫熱依舊,隻是他體內空空蕩蕩。
猶如,沒有魂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