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門!”西殊寒聲斷喝,已經換了一聲銀色青鎧的南離皇朝宰執站在空蜃城樓上,不怒自威。
西霍等人銜刀在口,藏身迷霧,早已越過外牆。
就在此時,第一波身形詭異的獅堂來人到達;領頭的百數黑衣人口中發出桀桀怪嘯,迅速攀過外城,躋身到城牆之上。
數聲慘呼響起,守護外郭城牆的武神衛軍士怎是這來人的對手?方剛交戰,便已折損數十人。
“殺!”西霍早已換過一張強弓,身後的長槍隨著他身形衝突,一把取下攥在手中。
身後數百身經戰陣的數百武神衛軍士,滕盾倒立,重刀鼓舞,生生拖住十數個朝前衝突的獅堂之人。
西霍箭出如龍,霎時射殺四五人,衝出決口便朝一旁距離龍帶湖的方向逃去。
百數夜行者見他身著赤色武神衛輕鎧,便知曉他品階不低,當下朝著西霍等數十人追殺過去。
龍帶湖對岸,龍澤城中,白懿一直站在龍帶湖岸邊,聽著對岸不停傳出喊殺聲,胸中惆悵更濃!
“西伯,為了這個皇位,當真需要這南離萬民賠上性命嗎?”一行明淚緩緩自青年皇者的麵頰上滑落,心內的希冀卻漸漸冰冷下來。
這世間,隻有殺戮,才能終止殺戮!
城中慌亂更急,自內城糧庫中,數道黑色身影衝突之下,一大片血光爆開。慘叫接連傳出,隨即火光泛起,卻是西殊命人點燃糧草,決定死戰!
外城一側,西霍長槍如龍,霎時洞穿幾名接連朝自己靠近的獅堂來人。
在這之前,西殊給他的命令,便是拚盡全力,守住背向龍帶湖的頹舊城郭四個時辰。隨著眾人的交戰變急,西霍能看到大批黑衣人正朝這處趕來!
幾乎每一時,每一刻,就會有新的武神衛軍士倒下。
繼續有武神衛之人來臨,而黑衣人一行,也大批湧來。千數武神衛軍士擊中在那片荒城區域,至於為何占據此處,或許隻有西殊一人知道。
西殊一邊引著數百軍士疾走,另一方麵,卻是在城內一直盤旋;他在等待機會,等待那藏在殺陣之後的眾人來臨,其後緩緩出手,將整個獵局緩慢收攏!
空蜃是一座孤城,他能賭的,便是在這座孤城之內想要活下去的數千勇士的勇氣。他們隻需等,隻需活著,便能在某個決口被打開之時,尋到一個活命的機會。
交戰漸疾,隱隱,卯時已然來臨。天空東部的魚肚白出現,注定這又是一個霜重晴好的深秋天光。
馬蹄聲漸疾,西殊不知何時,已經重回內城城郭之上。將一枚離火旗幟豎起,遙遙指向東方!
這一指之下,預先布置在空蜃外圍的高地上旗幟迎風,緩緩變動位置。而那死守荒城的西霍以及一眾疲憊武神衛將士,逐步移動,朝東郭方向開路前行。
那行黑衣人見城中駐守的武神衛朝城東方向殺去,開始朝著東邊城郭攻擊。就在此時,一隻輕鎧武衛,緩緩出現,居然有數萬人之眾!
西殊目光一凝,心內流露出些許苦澀。
“雲氏在南離皇朝的積蓄當真厚重,便連出朝駐守南疆,也能在近五年的時間裏整合這數萬武衛軍團!”此番趕來攻城的,正是那被寧國侯白穀脅迫、雲天宇手中的南疆武衛團。
想必那寧國侯手眼通天,經過對南離皇城的試探之後,便將那銜尾趕赴皇城的雲武衛手中武衛團扣留。畢竟南離皇城有了防守,眼下諸多南離公侯依舊感戴白氏恩澤,要他們公然忤逆,恐怕會生出太多枝節。
他隻能將那南疆武衛軍團暫且作為一支活兵,留在南疆。雖然他奪去帝位的過程會稍微延長,卻也不能操之過急。
雲天宇之死,並非他寧國侯白穀所為。畢竟還能盤活的旗子,永遠比死棋子更有價值!其中曲折,卻連白穀自己也不曾知曉。
“南離炮準備,升閘!”西殊身形如鋼澆鐵鑄,在發出命令之時,眼角泛紅,隱隱有淚光閃過!
就在此時,一段百丈來長的堅硬巨靈木,隨著雲武衛駐守南疆軍團的衝突,在刹那間撞上城牆!
嘭嘭嘭!連聲撞擊傳來,那建築年久的外城城郭在巨靈木的大力衝擊之下,嘎啦啦崩潰開來。
萬數輕鎧武衛,當即衝入城內!
“外城破了!城破了!”數百負責駐守內城的空蜃守衛見狀,不由慌亂起來。要是明眼人看到,定能識破那並非真正慌亂,而是偽裝。
那數百武衛,就連撤下內城城郭之時,也都秩序井然,並未顯出太大慌亂。
西霍此時引著那隊已經抵抗了一整夜的疲勞武衛,自城內的壕溝急速返回內城。
龍帶湖之上,水霧升騰,數十艘南離快艦破開迷霧,已經早已循著水道,等候在內城通往水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