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邯麵色慘白,避無可避。當下再不發一言,重劍翻飛,朝來臨的霧氣巨獸悍然擊出!
怎奈那線香霧氣一粘即走,並不纏鬥。
陣陣威壓傳來,慘叫連番響起。天元閣之人身旁,三枚二品丹藥爆開,極烈的藥性讓陰鬱的黑色地氣為之一緩,緊接著急速聚攏!
這焚香門內恐怕早已精銳盡出,怎能讓這行人逃脫。十數名大五行一階的宗門長老衣袖揮動,將身旁的稀薄大五行元力攪動,那丹藥的藥力再吸收不到大五行元力,隨即緩緩散開。
孫邯見這連自己幾人以二品丹藥構成的陣法均被一一破開,心神俱寒。重劍在刹那間嗡鳴作聲,一口鮮血隨之噴出。
身形激突,怎奈那吞來的距空中厲芒閃動,在逃不出百步,孫邯已經被那線香凝成的異獸巨口一口吞沒。
九名進入焚香門中的晨悟大宗弟子,無一幸免!
霧氣奔突,隱隱傳出低低怒喝,如此過了十數息,再沒聲音傳出。整個陣法,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
東流皇朝愈發詭異,一行身著黑衣之人漸漸自皇朝隱匿處現出身來,俯首向天,遙遙一拜!
這一拜之下,風雲倒轉,有絲絲血氣自那千數名跪拜者體內散出。伏在地上的眾人神情中流露出幾分痛苦,隨即緩緩站起身來。形如鬼魅,朝著那香火濃鬱之處疾馳而去!
.......
虞定皇朝,大羅劍宗霧氣巨壑內。
獵西陵讓吳石與夏雲雙兩人領著戰武堂眾人緩緩走出裏許,方才掉轉頭,朝著半月前看到那令牌之處緩慢走去。
一路隱身匿跡,約莫半個時辰功夫,才有看到那霧氣噴湧的地口。
古樸的令牌色澤愈加濃鬱,其上血色覆蓋,猶如經絡蠕動一般,看上去詭異難明!
那身上被刺出數十道創口的大羅劍宗長老,身上的元力被絲絲抽出。此時呈現在獵西陵眼中之人,再無半分血脈流動之感,幾乎與那黑色霧氣融為一體。
此人已經死了!獵西陵神色微變,數日前自這大羅劍宗長老身上探尋出絲絲縷縷的生機,眼下已然盡數消失。
隻是這中年男子卻依舊行動如常,並且威壓依舊,大五行二階初期的修為隱隱波動,這樣的情形,讓他心下發寒!
隨著他心神不斷變化,那在白數丈外維持著古怪姿勢的大羅劍宗執事身形微動,似要轉身朝他看來。獵西陵趕忙收斂心神,緩慢退出數丈,這才稍稍安心。
地氣愈發濃鬱,圍繞著血色令牌翻飛不止。
這次那大羅劍宗長老趕回那山壁處,已經將崖壁上的二十株血線草連根拔起,緩慢的摘下葉片,一根根放入嘴中,機械的咀嚼著。
一股紅色的血線草汁液,通過他僵直的嘴角,緩慢滴落,一滴,兩滴......
讓人望之生寒!
隨著更多血線草被那大羅劍宗長老生硬下咽,獵西陵目中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漸漸有所明悟。
他猜得不錯,在不久前,那被洞穿頭顱,其後化為霧氣的另一名大羅劍宗長老,的確是一件祭品。在踏入這片霧氣便被選定的祭品,以對方作祭,而引子,卻是這依舊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大羅劍宗長老無疑!
以大五行二階強者作祭,好大手筆!
獵西陵心內寒意更增,心裏驀地流轉出一絲乏力感,不過轉瞬即逝。他雖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但南離遠山中的試煉,已然讓他心智堅定不少。加之獵國大宗狡詐之人無處不在的殺機,更是讓他對人性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天地間大五行的生養之道,自不是修者簡簡單單便能觸動。若說這般與大五行元力相斥之物依舊能夠存在,那便說明,這片天地中,逐漸出現了決口!
心念轉淡,獵西陵心沉如水,心神內再不動蕩。
大羅劍宗長老身上,霧氣泛起,逐漸轉濃。就在這霧氣縈繞間,那怪人緩緩走動起來。每走動一步,霧氣山穀內的黑色怪霧便湧動數分!
隱隱被那枚逐漸懸空而起的令牌吸引而來,獵西陵能感受出,那枚令牌正逐漸被喚醒!
而隨著令牌上的血光更濃,一股威嚴淡淡溢出,雖不甚明顯,卻讓獵西陵無比鎮定的思緒重又泛起,臉上迷惑更濃。
那分明有一絲極強的威壓出現,那威壓,仿佛,仿佛已經超出大五行二階!
金性至利、至靈,獵西陵雖然無法確定自己要破開覺境,需要以最為困難的大五行金屬元力尋到突破口,但是他體內隱隱攜帶了那金色小劍的靈性,對於這元力修為的感觸,比一些大五行境界修者還要清晰。
不會錯,那令牌如若形成,定然能夠超出大五行三階威壓!幾乎不用懷疑,依據兩個大五行二階強者,加諸血線草以及眾人性命方才凝成的令牌,要是低於大五行二階修者所能發揮的效用,這樣的代價,太過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