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見他這般說,麵露詫異:“西伯,這不過一處普普通通的湖麵,怎能有那麼大的威懾?”他隻道這個自己一直敬慕不已的國宰在為自己寬心,猶自不信。
“嗬嗬,我南離南有晨悟大宗,東翼為天音。隻需這兩個大宗還在,對於其餘想經由這兩個方向欺來的其餘皇朝,憑空就能多出不少威懾。若要動亂,絕對是皇朝內部別有用心之人。”西殊頓了一頓,也不知接下去的話語當講不當講。
“不是還有帝宗拱衛帝都,我們何必趕來此處布防?”南離皇城外數裏之遙便是鍾馭大宗,這新帝有此一問,倒也正常。
“君上不會不知,眼下的大宗之內多皇室公卿子弟,日生奢靡之風。在大宗內部,謹守修者清明之人已然很少,眼下的帝宗,要不是擁有數千載基業,估計已經淪落了。”西殊撫過頜下的短須,麵露擔憂。這幼帝雖說睿智無比,但對於人心的揣測,太過簡單。
“君上,雲氏之事便能將一切說明了。”西殊言語緩慢,聽在白懿耳朵裏,卻是猶如一記驚雷。
“師尊,弟子已將武神衛駐入空蜃城內,不知師尊與君上作何安排?”身著淡青色武衛鎧甲的副武衛長朝兩人請示道。
“就按西伯所說的去布置吧,眼下南離暗流洶湧,容不得半分差池!”
待年輕金甲武神衛統帥說完,西殊才淡淡道:“讓軍士們在龍帶湖西側挖掘出長數十裏,寬百餘丈的壕溝。記住,那壕溝定要在龍帶湖百丈之外挖掘,免得湖水滲透,造成兵士死亡。”
“父親,那我手下的武衛這幾日可有任務?”一個與新帝年紀相仿,身著赤色戰鎧,千夫長模樣的青年走上前來,垂首躬身問道。
白懿看清來人,眼裏流露出幾分熱切。這便是自己身旁、宰執南離皇朝近二十載的西殊,自民間收養的孤兒,平素裏也會領他進入宮闈,與幼帝一起讀書識字。
“我這裏有一張器械圖,這些時日,你便領著武神衛一營二營的武衛,打造出些精鐵,製造守城器械吧。”對於自己這個義子,西殊視為己出。加之西霍聰明無比,驍勇善戰,精通機關製造,更是年紀輕輕,便已經做到南離皇朝作為神秘的武神衛風頭最健的一營千夫長。
西霍不僅精於騎射器械,在武神衛之內也頗有威信,令一眾將士無不心悅誠服。
兩人隔空擊了一掌,赤甲千夫長見自己的老父麵帶威嚴,朝新帝扁了扁嘴,轉身領命去了。他自小與白懿一起成長,有此情誼,倒也不管那勞什子君臣之別。
南荒之地,南音皇朝境內。
一個名為千馭的中型宗門,在秋末時節的昏暗天幕下,已經遙遙被一片黑霧罩住。隨之一柱巨大的線香隱隱出現在天地間,隱沒如黑雲之內。
就在這黑雲翻騰之際,數道玄黑地氣扭曲而起。頂端的線香猶如被點燃一般,出現一絲赤紅光芒。在這赤芒蔓延間,遙遙有些鬼怪身影自雲層中出現,忽地凝成半個半獸人模樣的怪獸,淩空朝著下麵中型宗門的十數丈山門一拜。
轟隆!陣法晃動,整個中型宗門中數百道光芒掠起。卻在騰空百數丈之後,眾人隻覺大片黑霧來臨,胸中氣血隱隱被調動。衝在最前的修者胸中擁堵無比。
方器光芒大盛,卻沒有半分想多傳出,香火奔突,纏繞不停。那雲層中的半獸人,身上逐漸出現一道紅光,緩慢蔓延過全身。這才能看清,那漸漸變得赤紅的並非身周的玄黑地氣,而是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鐵鏈。
隨著赤光更甚,那百丈大小的半獸人眼眸微張,看看顯露出大五行二階的威壓。‘嘭嘭!’數道聲響自雲層中逐層傳出,響徹天地!
呼!一條鐵鏈崩裂,驟然甩來,那些騰身在半空的修者躲避不及,已然被罡鏈轟然掃過。不曾發出一聲痛呼,大五行火屬元力生生將淩空奔突的修者生生抹去!便連那逃遁而出的魂元,也被半空中微眯著雙眼的半獸人一口吞沒。
“祭祀!祭祀!”一個身著青色衣袍,接近大五行二階圓滿修為的老者淩空踏出,衣袖翻飛,數道地氣光芒隨著他手臂輕揮,緩緩升騰起來。一頭十數丈大小,身周地氣縈繞的異獸自虛空中飛出,數道火屬地氣自護宗大陣中傳出,被那異獸吸收!
嘭!異獸出現後再不作停留,攜帶著風雷之威,朝著那半空五行大陣撞去。百丈線香晃動了一下,半空中的半獸人身周的赤色更濃,又有十數根罡鏈被崩斷,揮舞間,又有十數修者的性命被融入線香之中。
‘轟隆!轟隆!’已經奔突了數十次的異獸但覺身周元力一點點被抽離,心下慌亂,沒命衝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