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這一局對弈下來,便能看出你並非常人。白某此次前來,也並非相與你為難。相反,倒有事求於劉老你。”
華服男子說話間一揮手,那牆上潛伏著的十數弩手當即從牆上跳將下來,遙遙將兩人圍住。
意圖極為明顯,隻要劉風水還存有逃脫的心思,定不會再留手。
“那是為何?你白氏之人權欲滔天,近年來南離皇朝富盛無比,不止這南音,武威。恐怕南荒東部的華韶皇朝,都布有眼線,以此來算計老夫這一介遊魂,未免太過......”劉風水早已收起一貫的隨和,臉色逐漸變得冰冷。
這白氏男子尚不說此時出現在南音皇朝境內,就以他白氏的身份,便能說明他出身皇室。
南荒行事百數,但姓‘白’,能有如此手眼的人,定是帝室之人。
“劉老言重了,世間之人皆以為劉老占卜這一方天地便如兒戲,白某卻知,這一方天地之下要說手眼通天之人,非劉老莫屬。”白姓男子一直麵帶微笑,繼續道:“還請劉老移步,與我等盤旋一些時日,也好為白某指點這南荒迷津。”
劉風水掃了一眼身周,但見那手持勁弩的眾人已經寒麵而立,心知此時若強自逃出,喪名倒不盡然,重傷卻是一定。
攤上這麼個難纏的對手,即便能逃出南音,也定然會被他再次尋出。
當下再不計較,緩緩道:“老夫不過一風水術士,勉強能借得這一方天地下的水色天光,權當果腹。若是公子太過強求,老夫定會撒手而去,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劉風水語調雖緩,但沒一字一句均都出自本心,更是將手藏在袖中,似乎袖中藏著極為厲害之物。華服男子神色微變,哈哈笑道:“這倒是劉老高看白某了,若說這一方天地間能有人將你劉老逼得入地無門,定不會是我南離。”
說罷走將上來,親昵的挽住劉風水的手臂,兩人緩步朝著屋內走去。
便在進屋的瞬間,劉風水目光閃爍,終究看出那屋子之內設出來的眾多茶椅桌凳皆有講究。多看幾眼,一股磅礴之力霎時射來,讓他胸中擁堵。
“南荒局勢圖?”劉風水刹那寒聲道出。
這南荒眾多山水劉風水都一一走過,此時定睛一看,那桌椅起伏,門庭苑囿,無疑不暗合南荒地形山勢。
在各大宗門所在地,皆由代表大五行元力的珍奇植株代替。或散發出淡淡的離火元力,抑或木屬元力。
而在於獵國大宗的地方,居然是幾株極為詭異的植株。植株莖葉至根部,一條血線貫穿始終,將整棵植株籠絡起來。緩緩蠕動,將空氣中的絲絲元力以肉眼所見的能力牽扯而來,化為點點黑氣,將植株籠罩得模糊不清。
“血線草?”劉風水見到這詭異的草木,這植株本非大五行元力所能供養而出的奇異植株,正詭異的扭動著枝葉,將半空中元力一一收斂。
“劉老好眼光,這正是自鍾馭大宗後山取來的血線草。不過府上簡陋,也隻換得十數株而已。”華服青年看向那長得肆意的血線草,眼露精光。頃刻之後變得些許嗜血。
“果然好手筆。”劉風水故意將話止住,這白氏男子仿佛一直都等待他開口問,這下見對方出聲,當即回過頭來。
“劉老就不問我,我在這遠離南離皇朝千裏的南音皇朝,暗藏這南荒局勢圖,有何妙用?”白姓男子看向滿屋的茶桌木椅,流露出一股天下可運於掌的自信。
“你不說,我自然不問。就如同這時間妖鬼滋生,才會有我這等‘捉鬼人’一點飯吃,至於揣測世間之事,還需有大氣運者徐徐圖之。”劉風水口風甚緊,步步為營。
華服男子展顏一笑:“同為世間之人,這一方山水並未打上屬於誰的烙印。你我誌存高遠,自當分一杯羹。”見劉風水不說話,華服男子接著道:“這一屋的盤曲桌椅,便是這南荒兵象,隻待有人打破其中格局,就會刹那異變。到時置身事外的各大宗門就會化為一叢叢血線藤,互相牽製纏繞,糾纏不休,自此之後,南荒、乃至整個山海大陸,都會成為這世間被圈養的生靈。”
白姓男子說罷一仰頭,豪氣頓生:“到時我白氏,定會成為這天地間的主宰,以蒼生為芻狗!”
劉風水麵色呆滯,良久,迷茫的雙眼中才閃過稍許靈動,開口道:“那不知公子邀我來此,究竟需要老夫做些什麼?”
“既然劉老懂這一方蒼穹之言,那就請劉老,替我乾坤一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