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黃長眉正待繼續吹噓自己手中的靈丹,一道冷哼傳出。
卻是一個麵色冷厲、身著內門弟子服飾的青年,滿臉煞氣的撥開人群走將進來,冷冷看了黃長眉一眼:“我天元閣這等靈藥,焉能被你這蠢物如此暴殄!僅此一次,再有下次,死!”
語畢一揮袖,將兩個小白瓶納入袖中。一眾外門弟子看到這青年身上穿著內宗服飾,心下早已生出懼意。又聽聞這男子的言語,料定黃長眉的丹藥,定是通過不為人知的手段,自天元閣內寰轉多人,方才私自攜藏而出。
黃長眉小眼瞪圓,緊緊的盯著那空空如也的竹席,其上的丹藥早已被對方收去。當下嘴角哆嗦,猶如掉了幾斤血肉一般,眼裏晶光流轉,似要氣惱得哭出來。
奈何天元閣弟子現身,這丹藥卻是出自宗門天元閣。宗門為了加強外宗管理,曾有明文規定:‘非功勳累積兌換,外宗子弟不得私藏內宗奇珍。’那天元閣的內門弟子行事雖然乖張霸道,倒也隻是將丹藥沒收,並未多加為難。加之他說的話句句在理,生生反駁不得。
況且有了那被驅逐出宗門的白汶衛與趙笑兒在前甘當馬卒,天元閣在內門為眾多弟子不齒,在外宗卻被傳得甚囂塵上。外宗內曾有人造謠:‘天元閣已經掌控內宗,白汶衛之流的蝦小隻是它向外宗弟子傳出的一個訊號,順者昌,逆者亡。’
外宗弟子整日苦修,不得其法,便生出些許趨炎附勢之誌。對於白汶衛被宗門驅逐一事,又喜歡聽信於另一個說法:天元閣在試探出宗門底線之後,順手挑出一個替死鬼,私底下卻許以他諸多好處。
人心避危喜讒,自然有大部分不分清濁,眼目閉塞的外宗弟子聽信謠傳。
天元閣的內門弟子將丹藥收取,隨即轉身離去。一眾外宗弟子見來人遠去,方才逐個對了一眼,目中暗藏著一抹幸災樂嗬的意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看來這群一直渴望天元閣的神奇丹藥卻不可得的外宗弟子,而今終於得到了內心的平衡,便喜形於色起來。
此時盤桓在眾人外圍的許昊見狀,心下大喜。看來這黃長眉言語裏雖說不乏誇大其詞的成分,那定神丹的功效定也不弱,要不然天元閣也不會這般惶急著將它收取回去。
定是眼見內宗比試在即,平素裏依仗丹寶取勝的天元閣察覺出地位岌岌可危,便派遣門人下山巡視。見外宗居然有人私攜門內丹藥到外宗兜售,心怕被宗門其餘各部所趁,削弱天元閣,隻得雷霆現身,將之沒收。
一念及此,許昊直眉下的小圓眼愈發喜不自甚。他仔細觀察了一陣眼下正被眾人圍在中間、目露委屈的黃長眉,隻見他臉上雖然肉痛萬分,眼睛裏卻深藏著少許奸計得逞的笑意。
許昊平素裏閱人無數,對這黃長眉的小計倆自然了然於胸。當下也不作聲,假裝著一路查探身邊內門弟子攤位上放著、視為珍寶的草藥。不時與身旁的人交流一番。餘光卻盯住黃長眉去向,等了一會,果見黃長眉鬼鬼祟祟的掃視了一眼身周,迅速將鋪散在地上的竹席卷起。
繞過人流熙熙攘攘的外宗廣場,朝一旁的藏書閣內閃身進去。
過不多久,便尋來一支狼毫,一張草紙。手肘揮動,在上麵塗寫了一會,方才抱著席子走出門來,麵上依舊裝出一臉怏怏狀。
去到一排外門弟子安置的石屋一側,黃長眉忽地自袖中打出一物。‘哆’的一聲,那張草紙隨著他袖裏飛出的流光,被穩穩釘在牆上。
幾道目光立時抬起,朝著巷口看去,須臾便有幾人疾步上前查看。黃長眉卻在將草紙釘在牆上之後,閃身鑽入巷道,再不見蹤影。
‘需要丹藥者,還請移步離屬四號房,定讓諸位得償所願。’一行極為潦草的字跡在草紙上呈現。看來有了先前被人‘抄家底’的教訓,這會黃長眉學精了,不再那般招搖。
片刻之後,幾道人影自巷道內射入,看來是去尋那黃長眉買丹藥去了。
就在幾人閃身潛入巷道,四個身著內宗弟子服飾之人自廣場一角、人流熙攘之處現身出來。為首的青年眉目冷厲,麵若寒霜,見此情景,臉上流露出幾分詭異笑意,陰毒無比。
“恭賀馮師兄,我們這次回去見王師兄,想必能獲得不少二品凝元丹,到時突破覺境,窺得大五行天道之事指日可待......”他身旁一個皮膚白皙,長相陰柔的男子怪聲笑道。
“走!”姓馮的青年朝著外宗離屬方向掃了一眼,隨之循著上山的路返回天元閣。
內門弟子比試大會眨眼即至,晨悟鍾聲響震徹山巒,數道光束自群山中升騰而起。須臾朝著戰武堂演武場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