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故作畏縮之態,隨即默不作聲的跟在兩人身後,騰身朝對麵的山崖掠去。
三人眨眼便進入山洞,山洞中歇息的蝙蝠驚慌之下,四散逃逸。長久未見光的崖洞中,流露出濃濃的腐臭味道。
白衣男子卻沒有半分遲疑,眨眼朝山洞內急速射入。相反,他眼眸中,漸漸流露出一抹難以名狀的興奮。
便在他們閃身進洞後不久,一隻雙眼血紅,其爪有如鋼澆銅鑄般的巨鳥,破開崖下重重迷霧,朝著三人消失的方向呆呆看了半晌,眼內流露出無比貪婪之意。隨後一掉頭,隱沒在絕澗下的飄渺雲霧中。
......
晨悟與天音一行歇得幾日,顧念著那宗門白鶴傳來的訊息,當下朝前進發。
接連數日,眾人再沒遇上什麼凶獸。
光陰推移,山間漸漸生出許多綠色嫩芽,過不幾日,四周山色便有了欣欣向榮之意。
自眾人被獵國與鍾馭之人合手連擊,便也不疾趕,兩年之期尚且遙遙,晨悟眾人倒也不急著趕回宗門。
越向前走,春-色愈加馥鬱,山石間草木滋長,從那崩裂的山石中,零星的探出幾點白花。
兩個少女欣喜若狂,當即抱著小狐,四下裏攫取一些絢麗山花,隨手插在小狐頭上。
原本就生得美豔無比的小狐,再被襯衫幾點紅花,莫名生出幾許妖嬈。但見小狐被兩個少女百般折騰,嘰嘰咕咕叫著,極是不情願。
獵壯微笑著看向與小狐戲耍的溫婉少女,眉目堆笑。見少女朝他看來,黝黑的麵皮不由得一熱,當即避將開去。
獵西陵則是看著那被雲紫衣抱在懷裏、依舊兀自倒騰不停的小狐,心下生出異樣,猶如這矯靈的小狐當真會在某一天變成一個妙齡少女一般。
心下尤覺異想天開,隻得一拍腦袋,將這荒唐的想法止住。
不承想他這一番惱怒被少女看在眼裏,雲紫衣狡黠一笑,隨即眉眼輕動,板起臉來:“哼,你這呆子,就顧盯著小白,是不是它很好看啊?”
說罷鬱悶著低聲自語了一句:“在你眼裏,究竟是我好看,還是小白好看?”
獵西陵隻覺腦袋驟然變大,少年心內的血氣翻湧不止:“自然是雲師妹你好看,小狐就是小狐,哪能與你比?”
眾人聞言,不由嬉笑著看來。趙欣鼓掌笑道:“小狐自然不能同雲師妹相比,在小陵師弟眼裏,恐怕就算那出水芙蓉、山中美玉,都沒有雲師妹你半點容光!”
“哼,芙蓉、美玉不過死物,你怎地用來與我想比?”雲紫衣生怕眾人聽到,當即壓低了聲音,卻仍舊被身旁的少年聽聞。
遇上她便顯得木訥的少年以為少女怒意未消,隻得出言賠笑道:“是是,那出水芙蓉與山間美玉,又如何能及你萬一。”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便連衛清弦也轉過頭去朝雲紫衣淺淺一笑。
“真是呆子,氣死我了!”少女臉頰瞬間羞紅,落下眾人一步,看到身旁兀自不知道將手腳放往何處的少年,心下嗔怒稍歇,詭計頓上心頭。
“你要是覺得心懷歉意,便去將那山間最美的一朵山花采來插在我頭上,我便原諒你這呆子。”
少女原本隻是玩笑的言語,卻不承想身旁的少年無法體會,當真朝著遠處一叢開得最為馥鬱的山花走去。
遜白的花瓣中透露出幾點胭脂之色,動若流光,減之太素,增之太俗。
獵西陵深吸一口氣,這才采摘一朵最為嬌豔的鮮花,忐忑著走進來,小心翼翼的撫過少女輕柔的發鬢,將之插了上去。
素色的花,淡雅精致的少女,伴著漫天紛飛春光的花雨,讓少年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萬分。
雲紫衣見他神情木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迷戀,雖然羞紅了臉,但心裏的甜蜜卻是更甚。
眾人的笑聲再次傳來,旁若無人的少男少女這才發現,原來鄭晟錢尺與一眾師兄師姐,竟然早已停下來,將兩人的情形看了滿眼。
雲紫衣麵色一燙,見少年依舊呆呆看向自己,不由得一頓足:“師兄,師姐他們看著呢,你真是個呆子!”
說罷拔足疾步朝前走去,卻生怕山風將發梢中那株淡雅適宜的小花吹落,腳下又慢了幾分。
眾人經曆幾次死裏逃生,心懷更是爽朗,連路笑語,倒也不怕那獵國來人會藏在暗處聽到。
轉過數十道山丘,那數日前獵國師兄弟與白展曾歇息過的山洞,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不過仔細看去,那山澗中的雲氣似被抽離了不少,變得愈加飄渺。
山崖間滾落的激流,曲折繞山而過,盤曲著猶如一道遒勁的罡鏈,將麵前的諸峰生生環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