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聞言,附和道:“這家夥神經兮兮,我看就算帶到主人麵前,依舊問不出半絲頭緒。我真想不通,號稱‘南離戰神’的雲武衛,居然有這麼個膿包手下。自己逃命不說,還弄得瘋瘋傻傻?”
另外一人正想搭腔譏諷幾句,不料走在最邊上的那人冷哼一聲,隨即冷冷道:“你三人與他相比又能強到哪兒去?那事兒要是被你們遇上,說不定就當場嚇死了。”
“你......”未待譏諷出聲的蓑衣男子有任何動作,那先前辱罵瘋傻男子的蓑衣人登時怒從心起,伸手探向腰間被布帛緊束之物,觀其外形,應該是一把解腕尖刀。
“刀疤,萬勿動手!他可是主上點名道姓要見之人,弄出什麼差錯,你我均擔待不起。”身旁的同伴見狀,趕忙將他探向刀柄的手打了回來。
“哼!”
“哼!”
兩聲冷哼,四目相對,眾人俱都不再說話。看來這一行五人應分為三波,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情誼。
那叫刀疤的男子,將早已從冰冷泥水中爬起來,口中兀自笑著“嘿嘿,下雨了”的男子推搡著,朝一處隱蔽民坊裏走去。
轉過幾條巷道,坐落在眾人麵前的,不過一所樣式再普通不過、經營酒肆的民坊。
這民坊深居巷道,原本並不適合作為酒肆。不過南離皇城富盛無比,即使這等深巷,隻要酒好菜好,同樣能賺得黃金千椓。
此時身形肥碩的掌櫃疏懶著靠在櫃台後,眼睛散漫的看向屋前滴答而下的寒雨。暗罵一聲,便待站起身來,將一旁的木窗合上。
木門被吱呀推開來,疏懶的掌櫃一改先前散漫,眼裏驀地閃過一絲精光。
“本店已經打烊,客官要是覓地兒避寒消饑,可移步別處。”看也不看來人,世故的掌櫃淡然開口。
啪,指節敲擊在鬆軟的桑木桌上,發出一聲鈍響。
接著又是兩聲,啪、啪!
掌櫃臉色頓時一變,脫口而出:“皇城無根佳肴!”
“山海方能棲身。先生好雅興,還不請我眾人入座?”來人哈哈一笑,目光中有了遇見故人之感。
“自然,這是自然。貴客遠到,當備上好南離酒,鹿肉數碟,以衝饑寒。”掌櫃得到回答,麵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回過頭高聲向殿內廚子吩咐道。
掌櫃親自將五人延入後麵雅間,此處的裝飾卻又與大堂成為鮮明對比。隻見四周雕梁畫棟,身旁屏風數盞,其上龍吟鳳兮,華貴之氣透紙而來。
過不多久,數碟上好鹿肉便被切成薄片,相繼呈來。色澤清亮的酒水被放在青色如一的杯中,更增諸多妙義。
掌櫃此時一改先前的生人模樣,抱拳道:“不知五位貴客,如何稱呼?”
“貴客不敢當,睹此榮華,我獅堂來人自不敢托大。”
“喔,可是‘南將軍’部下的獅堂?”掌櫃隨和一笑,端起桌上的就被輕呷一口,滿足的閉上眼睛,神情動作,流露出少許富貴氣。
“正是,此次主人讓‘南將軍’幫忙尋上次去往晨悟大宗洗凡的諸位將士,幾番打聽之下,卻是毫無音訊。幸好這位瘋子衝撞了我等,一番糾葛之下,看到了他身上的祝師令牌,當是雲武衛手下無疑。”
掌櫃瞥眼看去,隻見被指那人瘋瘋傻傻,正在將麵前一疊細嫩鮮美的鹿肉抓起,胡亂塞入嘴巴。隨即矢口稱讚:“好吃,好吃!”
“就是他?”掌櫃猶自不信,目光中流露一絲孤疑。
“正是。”
“世人皆道雲武衛手下的武衛,匹夫能跋一城,卻不料今日得見,居然是一個瘋子!”掌櫃麵色微哂。
他麵前隻隨意喝了幾杯清酒,自始至終都不曾取下頭上鬥笠的男子,此時神色隱隱不耐:“領我去見你家主人,這其中曲折,我會與他陳說。”
掌櫃聽他語調,觀其言行,並不像尋常武夫。神色一震,恭敬道:“不知先生名號?還有,你貿然見我家主人,所謂何事?”
“老夫早宜生,你去通稟,他自然會見。”
聞言,麵部微胖的掌櫃神情一凜,開口道:“原來閣下便是主上近日念叨數遍的早宜生,不用通稟,先生請隨我來。”
說罷再不耽誤,領著來人,心情澎湃的朝後麵陰暗的同道走去。幾次轉折,身旁的情景再變,卻是一條錦緞鋪就的同道,數盞宮燈之內光影灼灼,卻沒有半點油煙升騰。
定睛一看,其內明耀的,居然是數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遠遠便能聽見女子的嬌哼,到得近前,嬌哼更甚。
鬥笠男子不奈,立身在外長聲說道:“鄙人早宜生。應公子之約,來此相會。”
屋內癡纏之聲頓止,隨即一聲哈哈自屋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