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子果然狡詐!’黑衣青年內心恨得咬牙,卻聲音再次一揚:“那好,師弟就繼續等在林子外麵吧,看我們這茬豆萁,什麼時候能分出高下,倒時輕易取走對方項上人頭就是。”
林子外的白展聽聞此言,卻是疑竇叢生:‘難不成他當真已經將沼毒控製住了?不然哪會有這般底氣?’不過轉念一想,暗道不對。即使黑衣青年元力有所恢複,卻也定然無法這般輕巧就擺脫沼毒,那可是連方器都能汙穢的毒素!
“喔,師兄有如此佳局,我白展豈能行小人之事,在此地靜待師兄殺招就行,不過不知師兄項上人頭,能不能抵擋住沼毒三五日?”
“賊子!”黑衣青年暗罵一聲,卻也無可奈何,自己以言語挑逗,暴起發難的可能看來是破滅了。
便在他絞盡腦汁,想要激白展入林的當兒,一聲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
“嘿嘿,我說獵七,我的天才師弟,你與其將項上人頭贈予這鍾馭大宗的紈絝子弟,倒不如將之留給為兄。為兄回得宗門,定然在祖宗牌位前,為你美言幾句,死去也好安生。”聲音尖銳刺耳,聞之欲嘔。偏偏遠遠走來的,卻是一個比黑衣青年大不了幾歲的俊美青年。
隻是身著黑衣的身形猶如鬼魅,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獵老三,你忘記宗門入山之前的叮囑了嗎?難不成你以為你那老不死的師傅,能與我師尊一較高下?”林中的黑衣青年聽見來人話語,臉色登時大變,慘白若死。
要說先前與自己對罵的白展不過一個跳梁小醜,牛頭馬麵。現在現身出來的,絕對是索命閻王。隻在這青年出現之時,他便篤定自己很難逃脫,隻得勉強以師門關係厲害加以恐嚇。
“嘿嘿,我說獵七師弟啊,你說這南離遠山內窮山惡水,少不了洪水猛獸。你雖然天資極高,在宗門也算是天驕之才,可誰說天驕就不能出現意外?”俊美青年獵三咯咯一笑,聲音猶如利刀:“此處山高水長,任何人都能殺你,為何不能是我獵三?還有,宗門能將這仇恨算在任何宗門頭上,何必找尋我這個不成氣候的宗門弟子呢?”
獵三不再說話,一路咯咯笑著,進入山林而來。
經過白展身旁,隨意說了一句:“你能將他重傷到此等境地,修為自然不俗,不知師弟可否與我獵三結盟,在這窮山惡水中共謀大事?”
“師兄開口,白某自然當仁不讓。”白展長聲回答,眸子裏卻閃過一絲陰鬱。
他如今身負重傷,萬不能透露半絲端倪。來人就算實力不如那獵七,但心智卻勝之數倍,說不得這人,或許在數日前就已經將自己的諸般行動看在眼裏,直到獵七被自己重傷,方才閃身出來。
掉頭就跑這樣的念頭在他心內一閃而過,轉眼便被他否定。能隱忍到此時才現身之人,心智定然不俗,再說他如今身負重傷,少則數十裏,多則百裏,定然會被來者趕上。沒有交手就顯露頹勢,這樣的伎倆太過不值。
他隻能強裝自己並無傷情,隻有這般,方能與之周旋一二。
獵三進入林子不久,便見林內木屑翻飛,卻是獵七感受到有人來臨,將聚起的元力瞬間外放,蛇形兵刃連番斬來。
白展在林外聽見一聲悶哼,隨即一聲哈哈傳出:“獵七師弟,你自負天才,終究還是在那沼毒裏受了重傷。這樣也好,我看這沼毒在你此番全力催發元力之下,定然已深入骨髓,倒不如讓為兄幫你將之徹底拔出。”
獵三定然早就探得獵七後招,言語輕慢,極盡挑撥之能。
又聽得一陣激鬥,隻見林間枯葉被震落大半,此後再無聲響。
難聽的咯咯聲再次響起,那獵三轉身走出林子來,將一團麵目全非的血肉朝白展一拋:“白兄弟,我雖不甚了解你是如何設計重傷我獵七師弟。但你這個兄弟,我獵三是交定了。”
白展閃身避開那團血肉,瞥見獵三直直看來、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生出無盡厭惡,猶如胸中諸多塊壘都被看穿的感覺。
“承蒙獵師兄抬愛,既然師兄不棄,小弟定當奉陪。”
“白師弟果然信人,不過......”獵三嘴角微微上揚,牽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在白展錯愕之際,早已閃身出現在白展身後。
隨後白展隻覺全身元力一滯,隨即流暢自如,不由肝膽俱裂,寒聲道:“獵三,你這賊子,你究竟對老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