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南荒蠱(1 / 2)

山風輕盈,沼若離火。

身著刺金宮裝的白展,抬眼朝數百丈沼澤對麵燦若離火的石壁看去,眼內目光閃爍。

“師兄,難不成,你覺得對麵的石林有些古怪?”一個身著刺金宮裝的少年,借著天光,看著沼澤對麵的離火石奇道。

“這陽山之中怪異事兒極多,你等給我小心行進,不得節外生枝。”白展這一路跟來,盡量保持著與晨悟眾人的距離。

那少年瞥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眸子一動,思量著這等奇景,麵前的師兄心裏定想著親自查看一番。隻是這一路膽戰心驚,又遭遇獵國來人逼迫,便有些捕風捉影之嫌,不敢放手查看。

“師兄,這樣的事兒有甚好苦惱的,小弟願為你擔當危險,我這便為你查探一番。”好大喜功的少年,在白展錯愕的神色中,禦器而起。

沼澤處清風微拂,白展內心卻驀地驚慌起來。

出身宮廷的他,雖說僥幸進入了大五行境界,骨子裏卻是一個實打實的紈絝子弟,自然也不會心生閑情逸致,看一些關於南荒山水的誌記。心內暗覺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裏古怪。

那內心急切的少年,心心念念要討好師兄,也不看那沼澤上空,被日光掠過的空氣有了詭異的色澤,徑直朝麵前的石林處飛去。

卻在前行百數丈之後,暗覺心驚胸賭,剛想聚起元力暗自抗衡,加速朝石林處掠去。

便在此時,他全身上下,自每一個毛孔裏,傳來鑽心的刺痛。經由日光蒸騰而起的沼毒,在少年少不知情的狀況下,鑽入他體內。

“師兄,救我!”在他感覺不對勁的瞬間,奮力回頭,嘶喊出聲。

無奈胸中沼毒早已進入骨髓,他隻覺得內心無比煩悶,身上生肉猶如被剝離一般融化。

這一幕看在白展眼中,卻又是另一種情形。原本肉眼難尋的沼毒,被日光以及沼澤中色彩鮮豔的藻類遮蓋,看不出端倪。不承想那少年攪動了四周的沼毒,在一瞬間,他身周便浮現出一團若有若無,猶如無名離火的沼毒。

他眼睜睜看著那少年禦劍飛出數丈,身周的沼毒被風積壓,攻擊更甚,那少年身周,當即猶如著火一般。

再奔出數丈,少年身上的一襲刺金宮裝已經被沼毒剝離,露出其內膿包四溢的皮膚。

“師兄,救我!救我!”置身沼澤上空的少年,此時已然神誌不清。身上傳來的劇痛,已經讓他失去最後的冷靜,隻顧調動體內最後的元力,朝前沒命奔逃。

“救我!救......我!”少年的身影越發飄渺,猶如鬼哭。

隻見那把方器上傳出的元力光芒逐漸變淡,其上的少年勉力回過頭來,臉上被沼毒遍布的麵龐,膿包刺破,流出漆黑如墨的膿水來。

其身上的生肉,片片化膿剝離,遠隔百數丈,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叫最終低落下去。而他腿部,原本生肉遍布的鮮活軀體,眨眼被沼毒吞噬,化為森森白骨。

控製方器的元力最終消失,化為一把黑魆魆的小劍,自半空跌落。原本能抵擋邪物侵蝕的劍身,也在須臾,化為飛灰消散一空。

少年隻剩白骨的身體急速跌落,‘啵’的一聲輕響,與沼澤上麵顏色豔麗的藻類交接,須臾消失不見。

沼澤旁的山道處,剩下的三個少年臉色煞白,眼神中流露出濃濃恐懼,相互扶持著最終站定,神色不定的看向白展。

“白師兄,我看我們還是極早逃回宗門去吧,這南離遠山中,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逃,怎麼逃?”白展麵色同樣蒼白若死,自己這一路,傷亡已然太大。不過他明白,他自己還活著。隻要還活著,便隻能繼續走下去。

他可以不再追殺晨悟與天音眾人,而暗地裏無所不在的獵國來人,卻隨時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死?為何隻剩下死了呢?”宮裝青年將腰間長劍握緊,目中閃過一絲淚光,隨即變得赤紅。

“我帝室之後,難不成連生死,還得聽他人之命?”他驟然抬起頭,眼中驀地閃過一絲狠戾。

“如今之際,最為恐怖的,並非這南離遠山中的死亡沼澤,也並非晨悟與天音門人,而是隨意掌控我等生死的獵國來人。既然逃亡依舊免不了一死,那我們就都死吧!”他麵上閃過一絲獰笑,抬眼看了一眼麵前的死亡沼澤,又瞥了一眼麵前的三個少年,毒計登時浮上心頭。

“我有一個辦法,即便此時要折回宗門,也隻有一條路,那便是殺了獵國大宗之人。有他盯著,我們十有八九還得死在這山裏。”

“師兄,我們就此回去吧,我們四人,他隻一人,何必怕他?”出聲的少年,話雖狠毒,卻始終不敢抬頭看麵前的青年。

“要是我們能與他抗衡,我自不會這般思來想去。他沒有那麼容易就死,我們得從長計議。”說罷,白展目光炯炯的盯著麵前的三個同門。

“不知師兄有何妙計?”其後的一個少年見他目光陰冷,咬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