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獵西陵看到獵壯的眼神,不由大驚。此刻的獵壯,眼神裏夾雜著諸多憤怒,不可思議,還有無比沉痛之色。
這些情緒在他臉上接踵而至,卻是這少年,藏了十年的心事。
此般心事,隻有恩怨已了,才能得到釋懷。
獵壯聽得獵西陵叫喊,對著獵西陵一陣苦笑,微微埋怨道:“該死,我有舊像小時候一樣,總不能掌握好自己的情緒。”
“我都知道,不過我們的時間還長,也還有足夠的功夫,來了結這段恩怨。”獵西陵說著,不由自主的看向死去良久的南離火狐,表情雖說淡然,但眸子裏,卻有仇恨一閃而過。
眾人都不曾知曉獵氏兄弟往昔的遭遇,此番見到獵壯如此神色。猜到少許,卻又不十分肯定。
一行人繼續朝前走了一個時辰,遠遠,便能看到山穀盡頭處若有若無的高山輪廓。
日光自東北方向投射過來,打在一側山穀上。須臾便將山脈分出陰陽,端的是無比其妙。
穀中冷濕露氣被日光照射,不由得朝下翻滾起來,自絕穀的方向,朝著來路,須臾彌漫而去。
不一會,山穀中視線所及,已經不足十丈。
錢尺擔心眾新晉內門弟子安微,便與鄭晟一同讓整個十四人的隊伍停了下來。
約莫半個時辰,山穀中的雲霧便都升高。穀中水汽豐盛處,驀地出現了一道彩虹,眾人嘖嘖稱奇,繼續趕路。
......
方到正午,那些不遠萬裏趕來求醫的民眾們,大都得到了治療。
晨意聖者瞥眼看去,見不再有人上前,便騰身會宗門之內。不到半盞茶功夫,便以及站在宗門聖殿下圍的眾多堂口之前。
“晨罰師兄,看來今年前來接受洗禮的民眾不少,還是與以往一樣,重擔依舊在後兩日啊!”晨意聖者尚未走入刑悟堂大殿,便朗聲說道。
“哈哈,晨意老兒,我就說怎麼一大早就看不到你的身影,原來是下山去維持秩序了。”人還未見,粗獷的笑聲便傳了出來。
晨意上者與這人十分熟悉,便也哈哈一笑,走進殿來。方待拱手示意,卻見麵前之人神色一動,便也故作豪邁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晨罡師兄。”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晨罡聖者。
此次刑悟堂主要負責接待,而戰武堂則是抽出百數外門弟子,幫忙來人解答疑惑,亦或者動用元力洗髓伐毛,減輕痼疾。
晨罡聖者與晨罰聖者兩人,此次便是代表刑悟堂與戰武堂,接受這次洗凡大會。
“不錯,不錯。我就說你這晨意老兒還是可教,你分明就知道老子最恨那些裝模作樣的禮節。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是隨性,直爽些好。要是見個麵還說那等牙酸話,豈不白活了這百數年?”
晨意上者知曉晨罡秉性,陪笑道:“這是,這是!”
“山下前來參加洗凡的人數,與往年相比怎麼樣?”晨罰聖者聽著晨罡聖者教訓自己的師弟,言語戲謔,不由笑了一笑,方才問道。
“不知還有沒有其它皇朝的人會來,不過就憑早上這這陣勢,也遠遠超過往昔了。”晨意上者一看就對他這師兄比較佩服,便仔細回答。
“這樣就好,晨悟雖說如今還不足以撼動像鍾馭那樣的大宗,但獵國與天音,卻是能比較一番。”晨罰聖者眼裏,須臾劃過一道精芒。
“哈哈,大臉馬你這話就不對了。為何鍾馭就不能撼動?我看隻是我晨悟大宗不想去爭那些虛名罷了。你也不想想,我晨悟大宗立宗尚未千年,便能坐穩大宗之號,何必壯他人聲名,滅自己誌氣?”
“我也覺得晨罡師兄所言有理,想想我宗晨岸聖師,百數年前便已經堪破大五行四階。如此修為,放之八荒,乃至整個山海大陸,又能有幾人與之抗衡?”晨意上者聽得辯論,便覺師兄晨罰太過謹慎了。
“唉,話雖如此,但我們都不知曉鍾馭與獵國等大宗內情,如何相比?”晨罰聖者淡淡歎了口氣:“想當年窮諸東來,最後選擇南荒鍾馭大宗定居,那時的鍾馭便已經盛極一時。我晨悟宗,在底蘊上,卻是差之太遠......”
聽得此話,晨罡聖者出奇的沒有反駁,整個刑悟堂正殿裏安靜下來。
待得午後,晨悟大宗繼續開門接納來人,直到申時,方才減少下來。
而在百裏之外的山穀裏,那群麵色病態的銀甲祝師們,借著傍晚天光,飽食停當,這才又啟程。
卻見他們撇開官道,沿著稍微生僻的山間小道,朝晨悟宗的方向開始了另一波急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