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剛剛上班,所以來銀行的人並不多,單騰忙裏偷閑,瞅了瞅大廳,見不遠處坐著一個女孩。女孩戴著蛤蟆鏡,非常小資,一看就是喝咖啡不吃大蒜的人。

單騰看女孩的時候,女孩也瞅了他一眼。就在那對視的一刹那,一股電流襲向單騰的右眼皮,眼皮跳得都比劉翔高了。

女孩向單騰所在的窗口走來,電流進一步加大。

女孩坐在窗口前,把墨鏡摘下。單騰嚇了一跳,這不是說自己前列腺出問題的女孩嗎?現在有好幾個窗口都閑著,怎麼她偏偏跑到自己這裏了,是不是來砸場子的?他強作鎮定,用略帶磁性的聲音問:“這位小姐你好,請問你要辦什麼業務?”

女孩眉頭一皺:“我有個棘手的問題,都棘了好幾天了,一直困擾著我,你能幫我嗎?”

單騰說:“隻要屬於我們的業務範疇,我們都會盡力解答的。”

女孩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錢來,單騰見了說:“小姐是要存錢嗎?如果有卡的話,可以到外麵的自動取款機上辦理。”

女孩說:“自動取款機哪比得上人啊?相對於機器的自動,你是全自動啊。我問什麼你就能答什麼,更方便。”

單騰強作鎮定:“你要存多少錢?”

“誰說我要存錢了?我是讓你幫我看看這張錢是不是……”

單騰把手伸過來:“你是想讓我幫你看看是不是假幣吧,好,你拿過來吧。”他拿過那一張百元大鈔,在驗鈔機上過了一遍,沒有問題,又用肉眼查了一遍,仍然正常。

單騰笑著說:“恭喜小姐,這張是真幣。”

女孩接過錢顯得很不耐煩:“你何止是全自動的呀,簡直是小兒多動的,我叫你檢驗假鈔了嗎?”她把鈔票往單騰臉上一晃,說:“你看這老人頭,看清楚點……”

單騰眉頭擰成了疙瘩:“怎麼了?你說這上麵印得有問題?”

女孩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說……你看這大背頭……”

“怎麼了?”

“你能告訴我這附近哪家理發店能理出這樣的背頭來嗎?”

單騰咬著牙說:“這種問題不是我們銀行的業務。”

“哈哈哈”女孩大笑幾聲,絕塵而去。

一連幾天,女孩天天到單騰的窗口砸場子,要麼是用十塊麵幣兌換成更加小額紙幣,要麼是探討紙幣後麵的風景名勝。

那一天,女孩辦完“特殊業務”,正要出門,一個四眼姑娘走到她身邊,小聲說:“姚潔,原來你在這裏,剛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哦,剛才我正忙著辦業務呢。”

單騰哈哈大笑:“好名字啊,姚潔?整個一個窯姐兒啊。”旁邊的同事瞪了他一眼:“小單,領導不在,你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姚潔臉上似乎掛上殺豬刀,大步流星衝過來,四眼女拉都拉不住。姚潔衝單騰大叫道:“我叫姚潔,姚明的姚,純潔的潔。你要再嘴碎,信不信我找你們領導?”

一連幾天,姚潔來銀行踢館未遂,因為單騰總是用男高音喊:“姚——潔兒——女士,請問辦什麼業務啊?”每到此時,其他熱心群眾都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那目光裏分明有笑話女孩老爹沒文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