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騰回到家,老爸單建國正和劉老頭擺了棋譜捉對廝殺。
“我媽去哪裏了?”單騰問。
老爹單建國說:“去和她的老姐們到菜市場收拾便宜菜了。”
單建國對劉老頭說:“看,這是我兒子,在銀行係統工作,厲害吧?”
劉老頭回身瞅單騰的一刹那,單建國眼疾手快,把對方一個小兵拿掉了。
劉老頭回過頭來,覺得哪裏出了問題:“我好像少了一個兵啊?”
單建國陰著臉說:“別耍賴,你一快輸的時候,就知道悔棋,要麼誣陷我偷你的子兒。”
單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看到旁邊的小泥人,心裏亮堂了許多。他小時候生活在農村,那時沒有變形金剛,沒有喜洋洋和灰太狼,小孩子都玩泥巴。手巧點的做泥土小車,笨點的摔“瓦屋”,即把一塊泥巴捏成碗狀,碗口朝下摔到地上,碗底摔出個洞來。洞有多大,別的小夥伴就得用自己的泥巴填上。為了多贏泥巴,單騰有一陣把胳膊都摔脫臼了。他曾向一位趕車的農村伯伯虛心請教過,怎樣把甩牛鞭的勁用到摔泥巴上。
單騰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打開抽屜,前找後尋,發現前幾天捏的一個泥人不見了。他跑到客廳問老爸:“誰來過我的房間?”
單建國正皺著眉頭思考怎樣再偷劉老頭一個馬,見來了救星,就對劉老頭說:“我兒子的房間很大的,不信你看看。”趁劉老頭迷茫發呆之際,單建國眼疾手快,伸手捉了一個子放到袖子裏,對單騰說:“你妹妹進去過。”
單騰急了,自己抽屜少了一個“老頭釣魚”的泥人,那是自己花了近十天捏成的作品。不用問,準是妹妹然雪拿了用來倒追男孩了。粗指算來,然雪已經把黑手伸向單騰多次,從手表、領帶、皮鞋,不一而足。
單騰跑到客廳,對老爸說:“爸,你得好好管管你閨女了,再這麼下去,咱們的房頂都被揭好幾次了。你說一個姑娘不端著點,上趕著倒追男人,多不矜持?我的領帶都被她拿了多次了。”
單建國黑著臉說:“我也沒落好,朋友送我的兩根雪茄也被然雪順走了。”
單騰擠了擠自己的苦瓜臉,強打精神,換了工作服,剛出門,就聽裏屋的劉老頭喊:“剛才你拿了我的一個棋子吧?”
“你又耍賴,我什麼時候拿你的子了?”單建國不承認。
“你拿了!”
“沒拿!”
“沒拿我的帥怎麼沒了?”
劉老頭是個廢棋簍子,愛下棋,但水平不敢恭維,這正好對單建國的口。單建國下棋水平也是爛得出奇,如果遇到高手,他偷棋的速度還比不上被人吃子的速度。
一連幾天,不見劉老頭來下棋,單建國心裏著急忙慌,一打聽才知道劉老頭在家摔倒了,老人骨頭脆,骨折了,住進了醫院。單建國和老伴提了東西去看,回來時,心裏有些難受。
單騰知道劉老頭摔倒了,便到了歐陽南那裏。
那小子正在招呼網上的生意,單騰在屋裏找了找,說要找一根棍子。歐陽南和司馬小葉懶得打理他。找來尋去,單騰發現一間屋裏放了許多木盒子。木盒子還分幾個檔次,有的做工考究,用料足,有的則粗糙不堪。單騰搞不清歐陽南還賣木盒子,這種盒子女孩是不喜歡的,又重又沉,能用來幹什麼呢?
單騰問歐陽南:“歐陽,你家裏還賣盒子啊?”
歐陽南斜了單騰一眼:“對啊,怎麼了?”
“你這不賣棍子啊?”
“你想到少林寺出家啊?做武僧啊你?”
“不是,就是找根棍子,不粗不細,不長不短的那種。”
“沒有,別碰了盒子,貴重得很。”
“一堆破木盒子貴重什麼?”
“這玩意老賺錢了。”司馬小葉修著指甲。
那堆盒子放在背陽的房間裏,有股說不出的陰森感覺,單騰走了出來,到客廳找棍子,走來走去,他瞅了瞅歐陽南的電腦屏幕,見上麵有很多木盒子,顏色幾乎全是深顏色的,不過有幾款是灰太狼版的。
單騰湊近屏幕一看,上麵赫然寫著“骨灰盒揮淚甩賣。”
單騰嚇了一跳,瞅瞅那一堆盒子,心裏一陣發緊:“歐陽,你們,你們不會是在賣骨……”
歐陽接過話頭:“是,我們就是在賣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