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啦,阿庭”
周逸庭一睜開眼就看見叫他起床的林子文。
“早啊,”周逸庭伸了一個懶腰,“昨晚睡得真好。”那的確是他這幾天來睡得最好的夜晚了。
“你還好意思說昨晚呢,”剛從廁所裏出來的張君接過了話頭,“要不是浩川醒得早,咱們就集體遲到了。”
“不好意思啊,”發現已經快遲到的周逸庭馬上道歉,“小川他人呢。”他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不見了段浩川的身影。
“你找浩川嗎?他先出門了,”林子文瞪了瞪張君,接著向周逸庭說道,“你覺得好點了嗎?如果你想多休息一下,我可以替你請個假。”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說罷,周逸庭便起床換衣服了。
“喂,我在這邊。”當三人去到食堂的時候,段浩川早已找好位子買好早餐了。
“好哥們,動作果然夠快。”張君一坐下便拿起一個肉包子吃了起來。
“比起你,小弟還不算什麼。”看到在說話之間已經把一半的包子消滅掉,段浩川不禁笑道。
“昨晚給大家添麻煩了。”周逸庭剛坐穩就馬上道歉。
“沒關係啦,大家朋友嘛。”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地應道。畢竟他們都是相識多時的好朋友了。
“阿庭上次請假回家到底是幹嗎,”張君咽下口中的包子,問道,“看你回來之後就變得怪怪的。”
“就家裏有點事,”周逸庭說得有點含糊,“放心吧,也沒什麼。”
“我就問你是啥事嘛?”說著張君已經拿起另外一個包子了。
“你沒聽說過‘食不言,寢不語’嗎,”林子文拍了張君的頭一下,打斷了他的話,“快點吃吧,就要遲到了。”
張君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果然隻剩下他們一桌人了,便馬上把剩下的半個包子全塞進口中說:“熬,扛個(好,上課)!”
古人認為課堂是神聖的地方,可是21世紀的學生似乎顛覆了這個觀點。在課堂上認真聽課的學生卻寥寥可數。第一節課才上到一半,段浩川已經昏昏欲睡了。
“吳老師,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教導主任突然進來,把正在講課的老師叫了出去。此時,段浩川馬上迫不及待地趴到桌上。
“周逸庭,你跟主任去一下,其他人繼續上課。”聽到老師回到課室的聲音,段浩川的睡意打消了一點。他抬頭看了看被叫出去的周逸庭。不知道為什麼,周逸庭離去的背影使他心中燃起陣陣不安。
“媽,爸怎麼會……”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周逸庭心中一陣茫然。
“我不知道,”關月顯然也是不知所措,“我什麼也不知道。”
“村裏的設備太落後了,”站在一旁的醫生說,“我建議明天把病人送到城裏的醫院去治療。”
周逸庭點了點頭。又對母親說道:“媽,你現在不能倒下啊。先回家休息吧,今晚我留下陪爸吧。”
在兒子的勸說下,關月終於在親友們的陪同下離開了醫院。
隨著最後一絲陽光的消失,夜色再次包圍了村莊。在精神和體力的連番折騰下,睡意輕易地擊破了周逸庭的精神防線。隨著夜幕的降臨,他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救我啊!哥哥!”緊緊抓住岸邊的手已經漸漸失去力氣,河水混合著泥沙不斷灌進嘴裏,使周逸庭有點神誌模糊了。周逸平靜靜地站在岸邊,似乎沒有要出手去救弟弟的念頭。
“為什麼……”周逸庭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那又是同一個夢。定下神來,他發現自己背上已經濕了一大片。“呼……”在呼了一口氣之後,周逸庭站了起來。
他走出了病房的陽台,午夜的風使他精神了許多。“嗚……”一陣悲哀的哭泣卻忽然隨風而至,這使周逸庭打了個寒顫。他定神環顧四周,隻見周圍一片漆黑,根本沒有人的跡象。而哭泣的聲音卻還是一直在他耳邊徘徊,似乎是想從他的肌膚滲透到他的身體裏。周逸庭隻覺得自己心跳的率動隨著哭泣聲不斷升高,漸漸感到喘不過氣來了。當他困難地回到房間坐下來的時候,他已經頭暈眼花了。可是哭聲卻聲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變得更加哀怨更加淒愴了。
這時,周逸庭的五官似乎都失去了感覺似的,四周沒有顏色,沒有聲音,甚至連空氣的氣息他也感覺不到了。他隻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地急速跳動。
突然,一道強烈的紅光如流星破空,猛烈地刺激了他那因為黑暗而麻木了的眼睛。在這強烈的刺激之後,周逸庭終於因為虛耗過度而失去了知覺。
“還好我跟過來了。”在那陣紅光褪去之後,段浩川已經拿著“無念”站在病房裏麵。“嗚!”哭泣依然在病房中不停地回響,隻在原來的哀怨中了摻入驚恐和憤怒。
“她見到你竟然還不肯放棄,”浩川說話的對象自然是依附在他左眼中的鬼判赤林,“這件事似乎不簡單。”
“喂,女鬼!你在本判官麵前也敢如此張狂,難道你不怕魂飛魄散嗎?”這回,連赤林也有點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