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流言是從哪裏開始傳出的。或許很久以前就存在,隻是自許從的那次“英雄救美”之後,張曉悉與許從變成了學生們課餘時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張曉悉一本正經地應付著老師們砸下來的作業本、考試卷,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變化。“曉悉,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張念神秘兮兮地拉著剛從辦公室出來的張曉悉說。“什麼事啊?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張曉悉被拉到了走廊的欄杆旁,疑惑地問。張念麵色凝重,許久才開口:“曉悉,我們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而且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會告訴我的,對吧?”張曉悉看見張念好看的眉頭此時緊鎖著,自己卻不明所以,隻愣愣地點了點頭。“你,是不是和許從在一起了?”張念的聲音像炸彈一樣在張曉悉耳邊爆炸,張曉悉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怎麼可能!我不可能和許從在一起的!是不是許從對你胡說八道了?他那種人的話不能當真的!”。“你真的沒和許從在一起嗎?”張念又問。“念念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許從!”張曉悉拉著張念的手,誠懇地解釋,“況且我從來沒想過要早戀。就算我喜歡上誰了,也沒理由瞞著你啊!”張念看著張曉悉急切的樣子,吐出了一口氣,說:”那我就放心了。曉悉,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發生了什麼事卻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張曉悉問。張念湊近了張曉悉一些說:”最近學校有一些風言風語,你都不知道嗎?你和許從的故事都不知道有幾個版本了。有一些女生還一個勁地抹黑你。我想問你又怕你會誤會我不相信你而不高興......”“沒事啦。我才不會不高興呢。你這是關心我嘛。他們要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吧!反正閃了舌頭的又不會是我。”張曉悉笑著安慰她。
“張曉悉她就是個賤人!天天擺出一副討厭許從的樣子不就是為了釣著許從胃口嗎?裝什麼清高啊!”“我最受不了這種心機女了。聽說她上次是故意讓人潑的飯菜,真是心機深。”“唉,追許從的女生有多少啊!除了成績不太好之外,他簡直是完美啊!幹嘛偏偏要看上張曉悉那隻有成績的書呆子。”......
張曉悉在衛生間的隔間裏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外麵傳來的竊竊私語。她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怒火,盡量冷靜地推門走了出去。那些女生瞬間閉上了嘴巴。在經過那些長舌婦之時,她還是忍不住扭頭給予了她們一個詭異的笑容。衛生間裏隻剩下那些人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無動於衷呢“。張曉悉喃喃自語。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不禁微微苦笑。
”曉悉,你怎麼又不理我了?“放學後,許從跟在張曉悉身後可憐巴巴地詢問道。張曉悉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許從,眸子裏滿是疏離與抗拒。”我姓張,叫張曉悉。別曉悉曉悉的亂叫,我們不熟。“張曉悉冰冷的聲音隨風傳入許從的耳朵。他呆呆看著仿佛站在另一個世界的張曉悉,看著風吹起她額上的碎發,感覺有無盡的悲傷與無奈被風從心裏刮了出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張曉悉眼中的東西。她,討厭自己。
耳邊有嘈雜的人聲鼎沸,交相錯雜的人影將她的背影偷偷模糊掩蓋。原來自己還是會心痛嗎?本以為早就習慣了被拒絕,被討厭。她的背影,太過決絕。是的,他知道,她永遠不會回頭。
一步,又一步。曉悉忽然感覺有抑製不住的失望不知道從哪裏湧了上來。是失望他沒有追上來,還是失望他那時的笑容?他不知道,在走出衛生間的那個拐角,她聽見他身旁的那個男生的聲音:”許從,你現在怎麼沒追著你老婆啊?張曉悉又丟下你擁抱作業去了?“她靜靜向那裏望去,卻那麼直接地撞上了他的笑。那麼輕鬆,帶著玩味的笑。她隻是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了,他從不曾真正在乎過自己。她張曉悉不過是許從的玩具,不過是別人嘴上的玩笑。所以才能那麼輕鬆隨便地一遍遍說喜歡自己,隻是因為不在乎。自己的隱忍和痛苦,他不會懂。那一刻,她好希望從來就沒有認識過許從。那樣,自己至少不會這樣厭惡他。
幾天後。
”曉悉。曉悉?“
”嗯?“
”我都叫你好幾聲了。你想什麼呢?“
”黑板報畫完了?那我們走吧。“
終於到了學生們盼星星盼月亮的周五,張念卻覺得此時的張曉悉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難道是因為等自己畫完黑板報等得太久不高興了?張念摸不著頭腦。張念父母不在家,周末隻好借宿張曉悉家。本該在周五回家路上歡快聊著天的兩人此時卻都沉默不語。張念幾次想要開口,話都到嘴邊了卻都被張曉悉的臉色給嚇退了回去。
空空蕩蕩的馬路上映著夕陽的斜暉,寂靜的空氣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張曉悉默默地低頭走著路。張念百般聊賴地四處觀望。忽然,她發現不遠處的小橋上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