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像是被人使盡全力重重錘擊般,一波波鑽心的疼痛爭先恐後地鑽入阿定的腦海,讓她無法忍受,可無盡的痛感卻讓她毫無反擊之力。
“小陳,我們會不會把......把她打得太重啦?”
迷迷糊糊中,阿定隻能依稀聽到幾個字眼。但她卻無法順著這幾個字眼去理解意思,隻能繼續在摻著劇痛的迷糊中作奮起掙紮。
阿定迷模糊的意識裏並沒有再傳入什麼聲音,寂靜一片,很明顯,說話的那個人並沒有得到同伴的回應。
在苦痛中掙紮了許久的阿定,此時終於清醒了些,她潛意識想睜開眼看看說話的人是誰。
她用盡渾身上下所有力氣,掀了掀厚重的眼皮,但她的努力似乎無濟於事,依舊陷入在黑暗疼痛的世界裏。
“噓——要醒了,千萬別出聲!”
意識清醒了不少的阿定很快能辨別這是一位年輕男性的聲音,一刹那,她的潛意識更加強烈了,這種想要醒來的念頭遊走全身。阿定隻覺渾身一個激靈,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迅速在她腹中膨脹,還不等阿定搞明白它是什麼,這股力量就橫衝直撞衝了上來。
阿定覺得此刻的感覺比她頭頂重擊的感覺更加強烈,無盡的疼痛可怖的蔓延全身,她甚至覺得她又要回到那個意識模糊,疼痛無比的世界了。
僅僅是在這念頭閃過的一秒,她突然被力量衝地睜開了雙眼,一陣陣刺痛在眼底衝撞。
畢竟在黑暗裏的時間多了,突然見到光總會有些不適應。她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待意識完全清醒後,阿定狠狠咬住牙,死死地忍受疼痛,艱難地抬頭環顧四周——阿定認為這鐵定是職業的本能,因為除了警察這一類行業的人以外,沒有什麼人能夠在如此煎熬的環境下不好好休息。還想著“偵查”。
她下意識地用手按了按身下躺著的東西,發現它是床後,大大地鬆了口氣兒。
還沒等她喘過氣,一股股惡心的惡臭味猛地鑽入她的鼻腔,氣味之強烈,讓她差點嘔吐出來。
好在阿定是警察,多年的作戰經驗讓她立馬給這股臭味做了判定——這竟是屍腐味!她條件反射地迅速將口鼻捂住,心中溢滿了迷茫無措,狂跳不已。
種種跡象表明,當她救了鄰家大媽的貓卻突受“天降花盆”的攻擊後,她似乎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體力透支,意識孱弱的阿定不能做多餘動作,但她早就在心裏狂吐槽了千百遍自己的悲哀命運,以及這個暫時讓她摸不著頭腦的“奇遇”。
阿定勉強忍住反感,迅速將理智拉回。她靈動地轉著黝黑的眼眸子,當視線掃過一個勾著背,站在她床前的眼鏡男後,幾乎下意識將渾身肌肉一緊,忍著頭痛牢牢地盯著眼鏡男幾秒。
見眼鏡男隻是用驚詫的目光呆愣地注視著她,阿定便把握時間,當機立斷,迅速將目光轉移下一個目標——因為她現在實在是沒力氣開口問話,連掃視周圍的情況她都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說到底還是頭受傷了的緣故。
頭頂像是應景似的,猛地又狠狠的抽痛了幾下。阿定幾乎要將牙咬碎了,才止住她疼痛的喊叫。
忽的,阿定的腦海裏迅速閃過幾個畫麵——監獄、棒槌,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包形狀。還沒等她研究一下,站在她床邊的眼鏡男忽然移動了。
那眼鏡男挺直了躬著的腰,霎時,阿定的身體迅速被陰影覆蓋,變得暗淡的視線一時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