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江小望沉默，屋子裏的一群小妖也跟著沉默了，直過了好一陣子，江小望才輕歎一聲看向她，“我死而無怨，隻是坑了他怪不好意思的。”
“相公。”蓮心欲言又止。
“據我所知，祁鳳鳴一生之中愛過三個女人，一個青梅竹馬，稀裏糊塗地被車撞死了，另一個兩情相悅，最終卻背叛了他，現如今剩下的這個小姑娘，是他在沙漠裏頭帶出來的，雖然那個小丫頭有著諸般古怪，可我看她也算真心實意，畢竟，兩個人都很孤獨，都很需要對方，這樣的感覺我也有過，所以，我很了解。”
江小望輕歎一聲，“幾年前，我一直在追薛月，老頭子不同意，把我關在大山裏反省，那山裏一個人都沒有，我又出不去，當時我覺得，我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直到我遇上了一隻跟小黎一樣的小狐狸。”
“你還有情人？”蓮心一臉尷尬地看著他。
“沒你想的那麼香豔。”江小望一陣苦笑，“她道行淺，本領低微，隻有月圓之夜能借助月光化作人形，那時候，隻有她能陪著我，雖然它也是跟你們一樣，一開始是奔著我體內的元陽來的。”
“那她後來呢？”
“死了。”江小望像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回憶似的，“生平第一次雷劫，它沒躲過去，那天下著大雨，我在山洞裏，她一直沒來，聽雷聲我就知道不好，等我跑出去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死了。”
眾小妖一陣沉默。
她們這些人裏，道行最小的也有上百年，像這種能化作人形的小妞兒肯定知道雷劫的厲害。
“我愛它，雖然沒有睡過它，我現在在想，或許那猴子也懷著跟我一樣的感情吧，我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帶著使命來的，說好聽一點，叫天賦異稟，說不好聽，就是背負著詛咒過來。薛月也是一樣，有些東西與生俱來，她沒得選。”
“相公。”蓮心一臉不爽，“上輩子你自殺是因為你對那個女人有所虧欠，可這一世你對她已經夠好了，沒必要手下留情，天地間，正邪不兩立，善惡不相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對那個女人心存幻想。”
“正邪不兩立的話，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江小望歪著腦袋看著蓮心，“再怎麼說，你也是千年狐妖，你活了這麼多年，殺過多少人，吃過多少人，怕隻怕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要是按你說的，正邪不兩立，我現在就應該殺了你。”
蓮心傻眼，立即露出一個十分幽怨的表情，江小望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吻了一下，“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失去你們，同樣舍不得她，隻要有一次機會我就要試一試，免得像前世一樣，後悔到隻有自殺才能的解脫的尷尬境地。”
“你那要是失手了，我們怎麼辦？”蓮心眼巴巴地看著他。
“如果我死了，你們就自尋出路吧，或是隱居深山，或是找個中意的人嫁了，隻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給那些心術不正的道士遇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