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船上下來踏上酆都地界,葉靈犀的心裏無限感慨。五個月的時間不算長,當然也不算短。但是改變一個人已經足夠了。
走進酆都,天璿三人都以為葉靈犀會多做停留,畢竟是自己的故鄉。但是葉靈犀隻是尋得四匹快馬就離開了酆都,沒有任何的異常和不舍情緒。
話多的天權按耐不住心裏的疑惑,可是又不敢明問葉靈犀,戳戳天璿的胳膊,壓低聲音說:“二哥,你說犀兒為什麼不在酆都多留一會兒?我們都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準備,可是卻付諸東流。難道是心裏太傷心了,不敢多做停留?”
天璿瞧見前邊葉靈犀的馬突然掉頭,心中了然,自是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你還是親自去問犀兒吧。我就不奉陪了。”
天璿說罷就駕馬超過了天璿,和沉默的天璣並肩而行,還不忘丟給天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兒。
此時的天權也看到了勒馬掉頭的葉靈犀,再加上天璿的奇怪眼神兒,自是明白葉靈犀生氣了。
“天權,我的事情自是我最清楚,問我吧。”
天權縮縮脖子,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副慷慨赴義的大義凜然表情,“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了,看到你不高興也想幫幫你。犀兒,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我們的緣故才沒有在酆都停留,那你放寬心,我們不會怪你的。趁現在還不算遠,我們等你,你快去快回,如何?”
天權開了頭,天璿也勒馬止步,“是啊。犀兒,你不用顧慮什麼。想去看看就去吧。如果你怕閣主會怪罪你,你自可以放心,還有我們三個呢。”
沉默不語的天璣“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你們多慮了。去月洋海島前,我回過酆都,可是那裏已經找不到葉家存在的證據了,換句話說,葉家早已經不存在了。沒有了葉家的酆都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真的沒事。”
葉靈犀說的輕鬆,可是天璿三人聽得可是一點也不輕鬆。生養自己的故鄉,那怎麼會是說斷就斷的東西。可是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天璿三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長鞭駕馬,四人絕塵而去。
北溟以北有一極為苦寒之地,名曰:棠梨。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單單是看著就寒氣侵襲,讓人好一陣的哆嗦。
明明是苦寒之地,但是卻生長著一種神奇的花,形狀像海棠花,散發著梨子的香味,入口是梨子的甘甜,到達咽喉卻變成了海棠花的苦味。百年萌芽,百年成形,百年開花,棠梨是鯤魚最喜歡的食物。沒有之一。
一處酒肆,幾塊木板搭建成的,四五塊做工粗糙的麻布用繩子固定在木板的突起處,勉強維持著酒肆裏可憐稀少的溫度。一陣狂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席卷而來,有時候運氣不佳還會遇到雪裏帶冰刀子,碰到裸露的皮膚,一次就是深深的一道血口子。一個有年頭的鐵製火盆,裏麵有層次的堆著木炭,倒還不至於熄火,但是對於那零下的狂風來說,無疑是飲鴆止渴,沒什麼大的作用。
棠梨的環境惡劣,周圍百丈之內都沒有一絲的人氣。這家酒肆的主人要不是為了生計,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做這買賣。
“犀兒,二哥,三哥,你們說閣主老人家也真是聰明,將帝子閣建立在四季如春、繁花似錦的月洋海島,要是弄在這鳥都不願意來的破地方。我都擔心我們怎麼活下去,凍也凍死了。”
哪怕是一路上沒有人願意接話茬,天權的嘴巴一路上都沒有停過一秒。葉靈犀和天璣,天權不敢惹,倒是害苦了天璿。
“天璿,你再這樣讚歎下去,說不定帝子閣的老閣主們都要親自來感謝你了。”
天璿抓住機會都是要忍不住呲天權幾次才肯罷休的。
“別,別,千萬別。我閉嘴還不行嗎?”
“你們看那裏。”
天璣發現一夥人鬼鬼祟祟的,看打扮是江湖上的人,可是他們之間的互動太過於儀式化,到更像是朝廷的人。
那夥人的馬車裏走出來一個穿著鬥篷的人,風恰好吹起來那人的鬥篷,容顏看在葉靈犀的眼睛裏,還真是位老熟人。
“南國新晉的戶部尚書大人孫鶴。看來這次的鯤魚之事,我們可能會有機會見到四國的厲害角色。隻是不知道其他三國來的會是誰?”
孫鶴的名字才上帝子閣的名單,天璿他們還沒有多少的了解,全部都睜大眼睛看著葉靈犀,滿滿的求知欲讓葉靈犀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