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紅帳,花間場所向來彙聚了不少三六九教。有尋歡作樂的好色之徒,有一些不知名的江湖人士,也有表麵父母官,暗地官商勾結的朝廷官員。
酒。
琥珀般的美酒倒入夜光杯中,翻騰起醉人的香氣。朦朧間,襯得佳人的容顏愈加妖豔。
一個俊美的男子背靠著藤椅,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我現在總算明白師傅為什麼讓我出山門前,特意記住三件事不能違背。”
佳人癡笑,道:“奇怪,難道這天下還有你怕的事兒?那你說說都有些什麼。”
吳雙道:“第一,不能太過於貪酒。”
佳人道:“的確,喝酒容易誤事,偶爾喝喝卻是無妨。”
吳雙又道:“第二,不能惹乞丐和道士。”
佳人捂著腮幫,點點頭道:“丐幫幫眾向來比名門正派多得多,眼線幾乎遍天下,得罪他們實為不智,至於道士,武當派向來自詡為天下第一門派,門下弟子個個桀驁不馴。”
說到這裏,佳人又是一笑,道:“你倒不是怕打不過,若是武當門人被欺負,就會牽動長老,長老打不過,又會牽動太上長老,這樣下去你怕是要瘋掉。”
吳雙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第三呢?最後一條,肯定極為重要吧。”佳人問道,目露好奇,能讓吳雙這種人能乖乖聽從的話並不太多。
吳雙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從頭到尾看了幾遍。道:“這第三,自然是不要采嬌豔的花朵,因為它一般都是有毒的。”
紅燭搖曳。
酒氣氤氳,佳人展顏一笑,額頭一道蓮花烙,碧眉粉沱,兩朵飛雲掛頰,醉是一朵清風裏的荷花,不盛嬌羞。她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她知道,當一個男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很怕喜歡的那個人。
她道:“你看看我是不是有毒?”
吳雙苦笑,道:“百花娘子白立妍,就算是天神下凡,也甘願受這苦吧!”
白立妍眯著眼,兩條黛眉彎彎,心裏像吃了蜜一樣。若有人這麼誇一個女人,誰會不開心?她歪著頭道:“那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吳雙有些醉了,不知覺摸住了自己的劍,道:“我不是君子。”
白立妍皺了皺秀眉,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道:“那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就帶我走。”
吳雙盯著她沒有說話,空氣頓時壓抑了起來。這時,一枝箭卻射了進來,射在了吳雙左肩的藤椅上,離他的心脹不過幾尺。若不是吳雙提前移了半步,怕是早早的去閻王爺那裏報賬了。
箭插在藤椅上,純金色的箭尖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這一箭很穩,很準,就像一頭獵鷹猛的抓向了獵物。
吳雙麵色不變,起身折下箭身,走向窗戶。他向著漆黑的夜色說道:“八荒箭神黃浩天,果然名不虛傳,射得一手好箭!”
此時,烏雲密布,群星寥落,整個青樓徒然安靜了下來。本來在門口賣棉花糖的老婆婆不知何時掏出兩餅金環,還有剛剛忙著端茶倒水的小二,此人麵部摸著濃厚的白粉,朝著吳雙所在的地方陰惻惻笑著。
但見黑暗中走出一人,笑道:“有膽動金老爺的貨物,就要做好隨時沒命的準備。”
吳雙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手掌一按扶欄,身子微傾,掌中發力,整個人如靈燕騰空,一躍便是五丈。
黃浩天眼睛不由一亮,道:“好輕功,就憑你這一招,待會兒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吳雙笑了笑,道:“多謝,不過我的腦袋還是待在自己身上比較好。”
黃浩天似乎也不急著殺吳雙,獰笑道:“有些事你也不該做,一個人既然做錯了一些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吳雙斜睨了左右一眼,道:“就憑十三金環呂太婆,白麵小生嚴賤生?”
黃浩天道:“沒想到你不僅輕功好,眼力勁兒也不差。”
一旁,老太婆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金環,相互摩擦起來;叮叮的碰撞聲響起,而白麵小生依然在冷笑,仿佛在看著一個將死的人。
在江湖上,不論是十三金環,還是白麵小生似乎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在吳雙麵前似乎成了一張紙。
能讓這些一等一的高手甘願做手下的人,其勢力難以想象。金老爺,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