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文掛掉電話後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你媽她們出車禍了,”
由於心中焦急,腦子中幾乎全是車禍現場的猜想,張啟文一下撞在了茶幾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也翻倒了,張啟文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向門外走去。
張嘯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呆在當場,腦子中一片空白,剛子在旁邊提醒了好幾次他才反應過來,匆忙起身追了出去,一路上撞翻了不少家具。
三人上車後直接向著張母說出的地點駛去,一時間,車內壓抑異常,誰也沒有說話,唯一聽到的就是眾人急促的心跳聲。
沉默許久,張嘯忍不住問道:“媽她們一定不會有事,是不是,爸!”盡管他極力壓製情緒,可話音還是情不自禁顫抖起來,裏麵含著濃濃的期盼,他需要安慰,需要從老爸口中聽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張啟文一路上陰沉著臉,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他心中不但有擔心,更多的是無窮怒火,這件事絕對不隻是表麵這麼簡單,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想到一直平平淡淡發展的公司卻突然冒出個莫名其妙的敵人,每次競拍地段,都會有一個幕後黑手推動,直到價格讓張啟元無法承受為止,更讓他擔心的是,手下的一處開發區所有住房一夜間賣光,當他想要阻止時已經晚了,這種事從表麵看是他獲利,可實則是,房地產這條路已經被堵死,因為他手底下再沒有一塊地,也沒有來源,沒地沒房,這生意還怎麼做下去,就算還剩下一小塊地方也無濟於事。
這時,聽到兒子的問話,張啟文生硬擠出一絲微笑,“沒事,你媽隻受了點小傷,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不過…”
聽到“不過”兩字,張嘯心中一緊,幾乎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不過小吳的傷勢有些嚴重,具體我也說不清,去了就知道了,”
張嘯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雖然吳阿姨隻是保姆,可做了十幾年的保姆,尤其是父母工作都忙,他幾乎是吳阿姨照顧大的,那種親情雖然比不上親生母親,可也不會差多少,吳阿姨把他當做半個兒子,他又何嚐沒把吳阿姨當成半個母親?
“怎麼會這樣,該死,”張嘯咬牙切齒,心中發誓,一定要將那個該死的肇事司機撕了,“剛子,給老子開快點,”
剛子滿頭大汗,看著窗外一輛輛小車向後滑過,他緊張的要死,這可是他第五次開車啊,而且開的這麼快,他真擔心再次出一場車禍。
“讓開,我來開,”張嘯已經紅了眼,伸手就要搶方向盤。
“讓剛子開吧,馬上就要到了,”張啟文連忙說道,以兒子現在的狀態,估計明天都到不了現場。
不大一會兒,車停了下來,前麵被圍觀的人群堵死,車輛根本無法通行,張嘯知道,這裏就是肇事現場,於是快速下車向人群中擠去。
別看張嘯不是肌肉型猛男,但力氣大的出奇,兩手左右一擺,兩旁的人群都會被硬生生推著向後齊齊退出幾步,三下兩下就擠了進去。
張嘯第一時間找到了母親,她正雙眼擒淚不斷跟警察解釋什麼,而旁邊兩個交警則做著現場記錄,不遠處的人行道上還停著一輛帶血跡的大眾車,一名青年坐在車蓋上抽著煙,一臉的無所謂,還有閑情跟周圍幾個人說笑。
張嘯沉著臉來到母親身邊,終於聽清了他們的談話。
“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有說謊,司機是故意撞過來的,他是有計劃的謀殺,”張母一臉憤怒,指著不遠處的司機說道。
警察卻不以為然,居高臨下說道:“都說多少遍了,司機方向盤失控才會闖進人行道,這隻是交通意外,還構不成犯罪,你再胡攪蠻纏對方能夠指控你誣告的,”他眼中閃過不屑,毫不理會張母的哭訴,直徑轉身向肇事司機走去。
他走的不是道路,更像是在走人生階層,來到肇事司機身前時,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氣勢變成了卑躬屈膝,一臉的討好笑容和肇事司機談話,還不時對張母這邊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