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成溪,雨成河,萬物的生長都在不期然間滴答了一會兒呈現在世人的眼前。外力的堆積永世永存,改變著過往,積蓄著願景。前仆後繼的生命為之昌盛零落,浮沉間盡歸塵土。
“窮山惡水,隱士之地;繁華都市,名仕之地,然非此非彼,何地處之?”
也不知什麼時候,什麼人,在不起眼的一塊野路邊的亂石上刻下了上麵這句瘋言瘋語,竟無意間生出了一段故事來。
萬溪山,因為溪流眾多,交錯山林之間,故而這裏的人都這麼叫他,至於其他的人怎麼叫就不得而知了。這山中有個地界,因為人少,並無正兒八經的名字,可是總有那麼一些喜歡到處竄山越水的無聊之人路過這,大多還喜歡點附庸風雅什麼的。有一日風清氣朗,一群著裝體麵的玩客走到這裏,本想著沿著一條大點的溪流找個地方落個腳休息一會兒,沒想到還有人煙。
“小春,跑哪去了,春兒啊吃飯了,又跑哪兒發呆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沿著小溪邊嘟囔著邊喊。眾人見了,正想向前問問這是個什麼地方。突然間隻聽一個小夥子的聲音喊道:“媽——我在這,你別過來了,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婦人道:“小春啊,慢點著,過幾天就要出遠門了,別老往山上跑,小心再傷著。”“哎,知道了。”隻聽這男孩遠遠地應了一聲,婦人剛要轉身離去,眾人裏一個女孩趕忙跑過去:“阿姨,您好,打擾了,請問這是個什麼地方啊?”婦人這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和她身後的這群人,說:“這兒啊,算不得什麼村子,人倒有幾戶,雖是常有人路過這,但你們這麼年輕沒來過這不知道也正常,不過這裏沒有多餘的住的地方,吃的用的,都是山裏的,對不住,我得先回去了,灶上還煮著飯呢。”說著就轉身離去了。婦人並不是不熱心,隻是家中有事。
“趙文,快晌午了,我們先在這兒找個人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下午再接著走吧?”女孩回身向著領頭的一個男孩說。男孩笑著說:“好啊,張玲,我們先找一家人整點吃的,走,哥幾個,前麵看看去!”。
婦人家中的事便是剛才的男孩,男孩生性內向,不愛說話,可內心總有那麼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他想表達,卻不知從何說起,久而久之,就沉默了下來。村裏有個王大爺,愛哼幾句野曲兒,旁人都是聽個樂子,幾個年輕的還有嘲笑幾句的,唯獨小春每次聽的出神,似乎這生澀扭捏的曲調裏還蘊含著什麼其他的東西。王大爺孤身一人,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結過婚,是否有孩子,媽媽曾告訴小春,王爺爺是從外麵來的,來的時候也不說話,衣服髒兮兮的,也不知怎麼跋山涉水的來到了這裏,坐在山林間的一塊石頭上發呆。你孫叔打獵那天路過,看見了,問他打哪來,要到哪兒去?他也不說話,再看看,他正瞅著一塊石頭上寫的字,你孫叔也跟齊先生學過幾天書,認識那幾個字。媽,啥字啊?不過是幾句風言風語,沒什麼意思。可你王爺爺當時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你孫叔正想上前叫醒他,人就暈倒了。然後就把人背了回來。找齊先生,齊先生說餓的,找來吃的喝的,給他喂了點,後來醒了,就一直在村裏,有人看見他,跟他聊幾句,他也不怎麼搭理,就是喜歡沒事瞎哼曲兒,齊先生看他有點瘋癲,就收留了他,幫家裏幹點活。
“山間雨時低窪畦,幾聲蟲鳴浸人心;不知曉夢倦誰意,已是晨光大亮時。”
塵華中的世事本就紛紛,人心狹隘,逝者如斯,又能體味的多少,不過,隨心用意,去經曆這一遭,隻盼得一心一願不被輕易的塵封。然而路途並不短暫,人心如水,納得層染,終點的你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十年前,也就是小春九歲的時候,一向內斂的小春晚上吃完飯,和媽媽一起洗碗時跟媽媽說:“媽媽,有個事想跟你說。”,媽媽挺高興:“春兒,咋了,啥事啊?”,“我想跟齊先生識字”,“哦,齊先生呐,好吧,我明天跟你爸說一聲!”,“謝謝媽!”,“傻孩子~”。小春知道跟齊先生學字,要交一些口糧,織物,會增加父母的負擔,本以為這件事不那麼容易,沒想到媽媽一下就同意了,雖說很高興,小小的心裏也暗暗地下了個小決心。這之後小春就開始和齊先生讀書認字,雖然幫媽媽幹活的時間少了,但也總是課餘盡量多幹點。媽媽看了,很是高興,因為小春那堅忍的小臉蛋上透露著一股倔強,很是欣慰。齊先生有三個學生,這裏共有八戶人家,人口不等,適齡的小孩有八個,長年與世隔絕也不怎麼用得上字,所以學的少,倒也不是因為多缺那點東西,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裏沒什麼窮人富人,但多個人手多份力,小春家,就一個孩子,隻有父母二人,山裏不好長作物,所以惜的這辛苦得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