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潼冷眼看著夜陵炎激動的情緒變化，當看見夜陵炎眼角閃過的淚花，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從未見過夜陵炎有如此失態過，他不拘言笑的俊臉居然不停抽搐，那落魄神態，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天下又何有真情在？
蘇淺潼也被感染帶上憂傷，輕聲問了一句。
“夜陵炎，你心裏，一直有沒有簡栩？”
“我有她，我怎會沒有她？！如果不是因為要信守對她的承諾，我又怎會一直心無旁騖地輔助太子？！我一直守著，也就是為了有一天她回來，能看到容晟淵有所成，能夠安心，知道我沒有辜負她的重托。”
夜陵炎語氣顫抖，連全身都在顫，激動地回答著蘇淺潼。
“……”
蘇淺潼又歎息一聲，默然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那次在石洞裏找出來的那雙布鞋和寫有“贈與師兄”的黃字。
“夜先生，這是簡貴妃之前做的，想送給你的。可能還沒有等到送給你的機會，她就走了，我是在她平時一個人獨處的密室中找到的。”
“……”
夜陵炎顫抖著雙手接過布鞋和黃字，眼眶一下就溫熱了。
布鞋做得很粗糙，但一針一線之間，又能看出造鞋人的用心，鞋上的黑鷹暗花更是獨特，是夜陵炎的標誌。這般精致的鞋子，肯定花了很多感情和心思。
夜陵炎是何等聰明的人，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已經看明白了。
他將那對鞋深深擁進懷中，就好像是自己一生中最珍藏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愛護著。
“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它，謝謝你！”
“……”
看見夜陵炎的反應，他對簡栩究竟有沒有感情，已經不言而喻了。
而簡貴妃本來就是容啟帝的愛妃，夜陵炎愛慕簡貴妃，本來就是世間不容的事情，蘇淺潼自然也秘而不宣。
可她心中還有疑慮，“夜先生，簡貴妃留給你的東西，請你珍藏好。可我對你，還有疑問，你能如實告知嗎？”
“好，太子妃請提問。”
“既然你心中有簡貴妃，那我想問問你，玄興國的葉芳庭呢？還有肉團子葉大寶，在你心中，他們又算是什麼？”
“……”
夜陵炎目光變得越發深邃，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整個人的氣息都那麼沉鬱。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但他卻也一直在問著自己。
靜默了片刻，夜陵炎終是沉沉道，“栩兒對於我，就好像是一生中最重要而珍藏的那人。我明知道她不屬於我，但我卻希望她一生安好，為她實現她所有想做的事。”
“而芳庭對於我，以前我隻當她妹妹，可最近幾年，所以一切仿佛都變了。她和大寶就好像與我一體的存在，是我不可切割的一部分。我想和她們母子分享所有的一切，跟他們去走遍名山大川，跟他們一起度過每一天，這就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為了他們母子，我願付出我一生所有，就算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太子妃，夜某的這種心情，你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