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墨臉色一沉，眼中有著凜冽的鋒芒一閃而過，毫不退縮道。
“蘇淺潼，放下匕首！今日項屹是必死無疑的。”
蘇淺潼慘淡一笑，“就是說，即使我如今自刎在你麵前，你也是要殺項屹嗎？”
蕭離墨瞳孔一縮，再收縮，最終隻冷冷吐出兩個字。
“是的。”
沒人留意到蕭離墨的臉色蒼白，沒人留意到他垂放的左手木扇已驀地從中折斷。
崩斷的木扇斷口已深深地紮入他的手掌，滴著血，流淌在他的白衣上，更無人知道他內裏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那句“是的”，換來了蘇淺潼不屑的冷笑。
她驀地屏住呼吸，聲線尖銳。
“蕭離墨，我沒有看錯你！從我來到世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無情寡薄的人！”
“……”
蕭離墨聞言，竟抬頭對天空蒼然一笑，那一笑清冷如北風凜冽，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把周圍的空氣都凍住。
他狠狠地瞪著蘇淺潼，眼中滿是鋒芒刺人，夾雜著痛苦和嫉妒。
“無情的人？我真是如此無情的人嗎？蘇淺潼，這麼多年了，你可有靜下心來，看到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又何曾看到，我每次下決定時，內裏隱藏的苦衷？！”
“……”
蘇淺潼被蕭離墨淩厲的眼神，逼得退後了兩步。
蕭離墨繼續冷笑，邁步向前，質問著蘇淺潼。
“我真的不曾想到，自己一向待你不薄，可你卻為了僅僅相處過幾個月的項屹而與我針鋒相對，以命相逼！”
蘇淺潼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搖頭。
“蕭離墨，你錯了！這一次，我根本不是為了項屹。我隻是贖罪，彌補我之前犯過的錯。你或許有你的苦衷，但我也無暇去理會了。你我之間，就像打了死結。這死結，恐怕是一輩子都解不開。”
“死結？”
蕭離墨緩緩退後了一步，心髒仿佛被人摣在手中狠狠捏成粉碎，瞬間已感到無力。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和他之間，真的注定打上了死結？
“……”
蘇淺潼又再深呼吸一口氣，卻是不再去看蕭離墨，眼中尋找著容晟淵的身影。
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尊貴無雙，正在旁靜默地看著一切。
他對蘇淺潼輕輕一笑，柔和的眉梢眼角充盈著是疼惜和憐憫。
“潼兒，你在找我嗎？”
蘇淺潼笑了笑自己的厚臉皮，便對容晟淵開口道，“容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容晟淵眼眸明光清潤，嘴角卻抿了苦澀。
“我與你心有靈犀，又怎會不知你內心所想。”
“……”
也不知為何，容晟淵輕輕吐出的那句“心有靈犀”，竟讓蘇淺潼紅了眼。
淚水靜靜地流淌著，流進她的嘴裏，澀澀腥腥，直直地流進蘇淺潼的心底，五髒絞痛。
“是啊，心有靈犀，所有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容肆，你也想殺項屹，對吧？”
麵對蘇淺潼含淚直視他的眼神，容晟淵臉色沉冷了下去，目光閃著殺氣。
他緊攥住五指，關節捏得泛白。
“沒錯，我想殺項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