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寒風冷雨,陰沉昏暗。
一淡黃錦衣男子正迎著冷雨在山頂涼亭處張望等待著。
本來這種衣色,尋常男子都不一定能穿得好看,但他卻穿得分外讓人覺得溫潤俊逸。
正如這夜幽暗寒雨冷冰,可他往那兒一站,就令所有人都覺得明媚了,目光都不由投射過去。
君子如玉,貴其雅之,不過如此。
可這男子身邊縈繞的氣息卻相當低迷,甚至帶著幾分病弱,一陣陣沉重的咳嗽聲,不斷從涼亭傳出。
這時,一黑衣男子走了上前,將披風掛在了黃衣男子的身上。
“肆爺,今夜大風冷雨,你還是先回去歇息,別在外麵呆了。搜索的士兵若有新情況,會馬上回來稟告的。”
“不,我還想在這裏站站。”男子斷然搖頭。
夜陵炎皺緊眉,抬頭望著容晟淵,心中湧出一陣憐憫。
自從傳出項屹軍隊被北泊軍偷襲,蘇淺潼隨項屹跳下山崖,生死未卜後,容晟淵就直奔巫山,一直在蘇淺潼跳崖的附近找尋著她的下落。
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何況容晟淵本身就身中奇毒,身體日益衰弱,如今還幾天沒日沒夜地尋找著蘇淺潼,他身體狀況更是越來越差。
“肆爺,已經很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邊境驛站休息吧。”
邊境驛站,條件簡陋,容晟淵向來嬌生慣養,其實在那裏根本就生活得不習慣。
“……”
容晟淵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眼底黑圈深濃,整個人顯得分外落魄。
他眺望著遠處的山穀,那裏依然有火光點點,數目不在少數,南潯國的暗衛們依然在尋找著蘇淺潼地下落。
繼而,他又抬頭看了看巫山最險要的桃溪峰,蘇淺潼和項屹就是從這個山峰跳下來的。
容晟淵心中一動,突然道,“先生,你說,若我也從桃溪峰跳下去,會否尋到潼兒的下落?”
“……”
夜陵炎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失色了。
他連忙製止道,“肆爺,使不得!這桃溪峰如此陡峭險要,掉下去肯定是九死一生,粉身碎骨,使不得!”
“咳咳!咳咳!”
容晟淵眼眶紅透,感覺心頭一陣戳心的絞痛。
痛得心扉翻滾出一陣血腥,他捂住胸口,猛咳嗽了好幾聲,才強製地將湧出喉嚨的血又壓了回去。
“那就是說,先生是認為,潼兒已經粉身碎骨,九死一生了,對吧?”
“……”
夜陵炎一時無語。
他心中當然是這樣想的,可這麼直白的真相若告訴了容晟淵,以容晟淵如此的身體狀況又怎麼能承受得了。
容晟淵想找,就讓他找,直到有一天他自己死心為止。
“肆爺,我們不是還沒有找到項屹等人的屍首嗎?既然找不到屍體,那他們就還有生存的可能性。”
容晟淵俊眸開始恢複一些光亮。
“對!潼兒還活著,她肯定還活著!”
“是啊。”夜陵炎附和著。
這時候,有暗衛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晟王殿下,夜先生,外麵有一個自稱是項屹親衛軍的男子,說帶著蘇淺潼的信物來求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