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項屹的話,蘇淺潼一下就心生氣憤,不由便譏諷起來。
“哼!以前我認識的項屹是個不擇手段,機關算盡之人。今日所見,還不止如此,你還是一個非常殘忍之人,殘忍到為了一個戰謀,便隨便犧牲了上千的士兵!戰場是你們這些大人物掌中玩弄的棋子把戲,你們在上麵爭權奪利,手起子落,便是成千上萬小小蟻民士兵的性命。”
“……”
這話說得太鋒利了,男人神色微變,表情已變得落寞蕭條。
項屹完全沒有否定她的話,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卻透露出難掩的悲傷。
“不擇手段,機關算盡,殘忍成性,我真的就是這樣的人嗎?”
“……”
蘇淺潼心中一窒,卻是答不出話來。
屋內頓時靜默。
桃銘其實一直在房門外候著,房內對話自然也是聽到的。
忙跑了進來,插科打諢著。
“哈哈,哈哈,大哥的傷口處理好了?”
蘇淺潼勉強的笑了笑,“恩,都處理好了。”
桃銘繼續傻嗬嗬的笑著,“那就好,那就好,對了,蘇……蘇小弟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我看你的手腳也被樹枝刮傷了多處,我拿了一些外傷藥膏過來,要不我幫你擦一下?”
蘇淺潼頓時才想起自己一路折騰,的確也弄得渾身是傷。
剛才一直專注處理項屹的箭傷,也忘記了這回事,現在桃銘一提,便覺得自己手上腿上都是周身的痛楚。
隻是要桃銘幫她處理傷口,在這個年代畢竟有點男女授受不親,可這個桃銘還當她是男人,直接拒絕也不妥。
一時蘇淺潼也不知如何應對。
項屹臉色冷冽陰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把周圍的空氣都凍住,冷聲喝道。
“桃銘,你明明看出來了,還要在這裏裝模作樣扮不知嗎?”
“……”
桃銘打了一個寒顫,後怕般地拍了拍胸口,才轉而討好笑看兩人。
“我就是看你們剛才氣氛太僵,才出來調解一下氣氛嘛。嫂子的傷口我哪敢幫忙處理,說笑,說笑!”
嫂子?
這哪門來的嫂子?
蘇淺潼頓時便已黑線,臉憋地通紅,一時又氣得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項屹嘴角勾了勾,卻是沒有否認,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你還愣在這裏幹嘛?”
桃銘轉了轉兩顆像黑寶石似的大眼珠,討好地鞠躬把手上的外傷藥膏交到了項屹的手上。
“小弟我把藥膏給你,大哥你幫嫂子擦。”
“……”
說罷,桃銘就撲通撲通地連奔帶跑滾出了屋內。
蘇淺潼好沒氣地看著他串逃的身影,隻能在那裏幹瞪眼。
項屹一直淡淡看著她,眉頭若有若無地皺起,深邃眼眸似有微浪湧過,過了許久,才長長歎了口氣。
“過來吧。”
蘇淺潼深呼一口氣。
今日一天的生死逃命,她身心已疲勞得接近臨界,不想再在上藥問題上和項屹矯情折騰。
何況她也就是手腳擦傷而已。
於是蘇淺潼便幹脆在項屹旁邊坐了下來,伸出了手臂讓他去幫自己傷口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