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一路奔馳。
馬蹄聲隆隆在昏暗的山間路徑上穿行。
那快馬接踵而至,仿佛數之不盡。
夜陵炎快馬加鞭,趕到一馬當先的容晟淵前。
容晟淵俊容蒼白,臉龐褪盡血色,額頭汗水不止,顯然已有點精力透支。
“肆爺,你還是先休息一陣吧!”
夜陵炎大聲高呼,“你已經連續騎馬近一天的時間,你就算要超過項屹的大軍,你也要顧及你自己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住啊。不然還沒到目的地,你身體已經垮了,那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自從接到項屹帶了蘇淺潼出征後,容晟淵便率領暗衛們一路追趕,幾乎完全沒有停歇。
普通人都幾乎要熬不住了,更何況是身重奇毒的容晟淵。
容晟淵重重喘息著,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命,他還是想留著的。
如今已經黑夜,項屹大部隊也是要在驛站逗留一晚的。
那他們歇息,應該也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想到如此,容晟淵立即便勒住馬,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好,那我們歇息一陣。暗衛去前麵尋找平地,然後我們就直接安營紮寨,先歇息一晚吧。”
“好!”
一聽到可以歇息,包括夜陵炎在內,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喝了整整一壺水,容晟淵依舊重重喘息著,整個人疲憊不堪。
他此等煎熬的模樣,真與當日初到玄興國時的意氣風發大相逕庭。
夜陵炎看在眼裏,已眉頭緊鎖。
他在容晟淵身旁坐了下來,然後長歎一聲。
“肆爺,我感覺自己錯了。”
“……”
容晟淵挑眉,輕笑。
“錯?先生何錯之有?”
“當日我不應該促使蘇淺潼去項屹身邊尋解藥的。”
“……”
容晟淵真想不到夜陵炎會如此說,訝異地看向對方。
“嗬嗬,怎麼先生突然自己下錯了決定?是什麼讓你改變了看法?”
夜陵炎俊容緊繃,感歎搖頭,“我看你從醒來後,就不顧一切甚至忘乎自己身體,都一定要把蘇淺潼追回來,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原本想救你的命,但如今,你如此折騰自己,我感覺我之前做的決定,仿佛是在減少你的壽命。”
容晟淵淡笑如舊,倒是滿不在乎的。
“先生,別擔心。我死不了。”
“……”
夜陵炎不語,直接便捉起容晟淵的手腕,進行聽脈。
越聽,他臉容便越發冷冽。
容晟淵笑問,“怎麼,我身上的毒素運行得更加快了?”
“……”
夜陵炎沒有回答。
但從對方繃緊的神態中,他已知道答案。
容晟淵語氣依舊雲淡風輕,反而安慰地拍了拍夜陵炎的肩膀。
“時也命也,這次也是我估計失算了。我以為策動兩國交戰,逼項屹上戰場,就能留下空檔,讓我把潼兒救出來。誰曾想到項屹居然喪心病狂的把潼兒也一並帶上戰場。是我失算了,是我失算了!”
說著說著,容晟淵便連連歎息了好幾聲,連神情也開始變得落魄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