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墨靜默著，一眨不眨地望著裴晏，眼眸深不見底。
今夜蘇淺潼的事情，已將他所有冷酷無情的一麵都引發出來。
要隨了裴晏的願，蕭離墨心底是不情不願的。
蘇清嬈是他手上一顆重要的棋子，真能說放就放嗎？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響，目光毫不相讓。
看著蕭離墨眼底的涼薄，裴晏臉色變了。
他緊張地握緊了蕭離墨的手臂，追問著，“蕭離墨，用一個蘇清嬈，換我一生的忠誠，難道就不值嗎！？何況，你已決定了要把蘇淺潼留下，蘇夜尋未了之事，你可以讓蘇淺潼去做的。又何必一定要計算在蘇清嬈的身上？！”
蕭離墨桀驁盯著他，揚揚眉頭，寒著的俊臉冷漠得讓人生恨。
“裴晏，我與你二十年的兄弟，你現在是為一個女人而在要挾我嗎！？”
“……”
裴晏全身顫了顫，放下了雙手。
他眼眶紅了，失望地搖了搖頭。
“又或者說，我與你二十年的兄弟情，你卻自私得連我生平第一次的哀求都不肯應允？！”
“……”
蕭離墨嘴角一抽搐，剛才心頭的那種揪痛感又激烈燃燒。
他討厭這種感覺。
一個女人的背叛已經夠讓他難受了，如今連裴晏都要來插自己一刀嗎？
蕭離墨深呼吸一口氣，負氣地擺了擺手，終究是妥協了。
“罷了。蘇清嬈既然要隨穆櫻雪走，那就讓她走吧。這一次，我是不會派人追她回來的。裴晏，我當你是兄弟，所以這次允了你。但我希望，下不為例！”
裴晏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拍拍蕭離墨肩膀。
“離墨，這次，是我裴晏欠了你，以後定會償還。”
蕭離墨失笑搖頭，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是說了嗎，我們情同手足，償還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不過……我既然應允了你，也希望你能應允我一件事。”
裴晏漆黑的眼眸飛快劃過一道暗芒，卻隻能道，“你說吧，我能應允的，肯定盡力去辦。”
蕭離墨涼薄的唇瓣勾了勾，臉上笑意加深了。
“好！既然如此，天亮後，你就進宮早朝，主動向皇上請纓，去容城剿匪的事情給應允下來，即日便啟程去容城。”
裴晏臉色煞白，“去容城剿匪？今天就去，需要這麼急嗎！？”
近月容城盜匪為患，昨日在朝堂上皇帝正還與眾人商議究竟要派誰去剿匪。
本來皇帝是屬意讓項屹去的，可項屹卻不太願意，找了借口來推搪。
而如今蕭離墨卻要派裴晏去主動請纓，這裏麵，當然有希望裴晏去立軍功的考慮，但時間卻安排在這個關節點上，恐怕是另有深意。
蕭離墨冷冷一下，打斷了裴晏的推測。
“對！你想對了！裴晏，今夜之事，你讓我太失望了。你的心，太軟！我要你去容城，是不想你留在京城壞我大事。”
“……”
夜雪冰寒，可裴晏的心卻比雪更寒，他抬眸看著蕭離墨，諷刺地笑了。
“果然，你還是那個涼薄的蕭離墨！”
“你不允許？”
“不！天一亮，我就進宮向皇上請纓，今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