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
猛地一砸。
蘇淺潼還真夠狠的!
如此用力地砸,手肯定會疼極。
人正常的反應,手會一縮,或者手掌一張,又或者慘叫一聲,但這男子,卻毫無反應,手還是安安穩穩地放在那裏。雖然掌心已開始發紅、積血了,他居然連聲都沒吭一下。
“原來,你真有無痛症!”
這下,蘇淺潼衝口而出,終於信了。
他真的毫無反應!
在現代二十一世紀,患有“無痛症”的人極少,大概也就是幾十個。她也不太相信,自己這麼好彩來古代幾天就遇上一個。不過,如今證實了,自己就是這麼好彩。
“嗬嗬!對不起啊。因為你的頑疾太少見,搭脈也搭不出來,我隻好砸砸你的手試試。”蘇淺潼一臉訕笑,厚臉皮地說著。
“無妨。”
屏風後的男子眉梢眼角依舊柔和出塵,淡然微笑地看著她,毫無怪責之意。
那俊秀溫潤的年輕麵龐並非他人,正是已跟蹤蘇淺潼大半天的肆爺。
他平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一份從容的氣度,絕非常人所有。
“蘇大夫,這一砸,你是相信了?我有無痛之症。”肆爺笑問。
“相信了。”
“有信心把我醫治好嗎?”
蘇淺潼心道,這種病在現代也大多先天形成,無法醫治,自己這種三腳貓醫術,又怎可能治得好呢。
不過……等一下!
“你剛才說,你的無感症是後天形成的,對吧?”
他點頭,“嗯,五歲那年,開始有。”
“那一年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肆爺停頓了半響,目光開始變得深鬱起來,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屏風外蘇淺潼的倩影,有種欲言又止的情緒。
今天設下這個屏風,又吃下沙聲果隱瞞身份,本就是不想給蘇淺潼認出自己就是當夜妓院那人。
隻是如今,聊著聊著,他居然越說越多,把自己的老底都揭了大半。
關於他病情的成因,本就是秘密,世間知道的人絕無僅有,但如今既然她問了,他卻完全沒有想法要去隱瞞。
於是,他還是緩緩開口了。
“那一年,我母親走了。我從家中逃出來尋她,找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一直下著大雨,我不停在山上走著,鞋已磨爛,腳不停流血,我還是一直哭著走著喊著。直到我終於沒哭沒走也喊不出來,就這樣暈倒在地上。”
“後來,他們救了我,我就再也感受不到痛楚。其實,不會痛也好,起碼想起母親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沒那麼在乎了。”
他說得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仿佛講述得完全不是自己的事情,但不知為何,蘇淺潼感覺自己眼眶有點濕了。
蘇淺潼同情地看著屏風外的那個高大身影,歎了口氣。
原來,他是因為失去了母親,而受到極大刺激,才後天形成這個“無痛症”。人心肉做,切身處地去想,也覺得他有些可憐。
“放心,我會盡量醫治你。如果是後天形成的話,那應該是心理問題。我想想,會有什麼辦法解決。”蘇淺潼摸摸小下巴,斟酌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