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閉著眼的朱夢姿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
見此情景,汪天成也不再多言,而是默默地開始將物品收進她的包裏,出了這個事,難得一天的輕鬆卻沒有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對她不得不說有些遺憾,事已至此,唯有盡快回到酒店,安排明天回國的事宜。
一場意外有驚無險地過去,待朱夢姿小腿恢複後,兩人隨即離開了這裏,看著走路不是很自然卻又拒絕他攙扶的朱夢姿,汪天成有些無奈。
前台處,朱夢姿更是不由分說地訂了一個房間,並讓服務生送一套適合汪天成穿衣服鞋襪過來,同時還有特地囑咐的藥箱。
房間內,已經洗好澡並且換回了原先的衣服的朱夢姿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浴室的方向,不是她有偷窺癖,而是有些擔心汪天成身上的傷,剛才他褪下外衣時,看到他身上纏著一處又一處的紗布,而且泡過海水,不得不做一番清洗,不然很容易發炎,。
浴室的水聲停歇,不一會兒光著上身的汪天成有些難為情地走了出來,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朝朱夢姿這邊走了過來,他身上的紗布都已經被拆了下來,許多道尚未愈合的傷口又一次暴露在空氣中。
當看到他身上那些愈合和尚未愈合的傷疤時,朱夢姿忍不住雙手捂住了嘴,猶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尤其是胸口處那道像蜈蚣一樣還未拆線的傷口,她的眼睛再一次不爭氣地濕潤了。
汪天成在她麵前坐了下來,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變化,他有些後悔,為什麼今天不多堅持態度,導致最終還是讓她看到了這些。
“沒事的。”汪天成笑了笑。
“還說沒事!”朱夢姿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哽咽,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想觸碰一下那道猙獰而又泛著血色的傷口,在指尖即將觸碰到時,又惶然地縮了回去,他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汪天成默然,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拿過旁邊的藥箱打開,就跟平時那樣熟練地給自己處理起傷口,甚至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
朱夢姿同樣默默地注視著他,那每一個熟練的動作和他始終不變的表情都讓她有種難以抑製的悲傷,到底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創傷,才能讓他如此坦然的麵對這一切。
“讓我來。”朱夢姿伸手搶過汪天成正要解開的一卷紗布。
汪天成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不會,還是我來吧。”
“不會可以學。”朱夢姿的語氣有些倔強,而且已經拆開了紗布,學著剛才他的動作,開始極其生澀地往他手臂上一圈圈的纏著。
汪天成無奈地搖了搖頭,憑著朱夢姿妖孽一樣的智慧,應該已經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再刻意隱藏什麼,於是也就任由她折騰了。
最重的傷口留到了最後,因為朱夢姿也不知道該怎麼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於是有些無助地看著汪天成。
“我來吧。”汪天成說道,想拿過她手裏的那卷紗布。
“不……你教我。”朱夢姿的手往後縮了下,避開了他的伸來的手,語氣像個孩子似的不願妥協。
一番爭論後,最後還是以汪天成的妥協告終,這個時候的大小姐有種莫名的執拗,任他如何解釋都無法動搖。
汪天成一步一步地教她,而朱夢姿則是來到他的身後,微微前傾著身體,這個距離下她溫熱的呼吸很有規律地鋪撒在腦後,帶著一股芳香,然後湧進他的鼻腔裏,而且她胸前的飽滿也不可避免地碰觸到他的背,柔軟的觸感讓汪天成的身體都微微緊繃起來,呼吸也急促了些。
如此親昵的舉動,對於朱夢姿來說也是第一次,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漫上兩朵紅雲,第一次那麼主動地靠近一個男人,讓她心跳加快,但她還是堅持著,因為她的執念告訴她,要為這個男人做這些。
漫長的包紮在兩人間略顯旖旎的氣氛中結束,朱夢姿的動作終歸不算熟練,因此耽誤了不少時間,最後紮出來的布帶歪歪扭扭,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為此汪天成也隻能無話可說,將就著裹一兩天吧,到時候再悄悄換掉。
“好了。”見她最後把紗布打了個節,汪天成沒來由地大鬆了口氣,這過程,比受傷時還難受。
朱夢姿看著自己的“傑作”,對比了之前拆下來前的樣子,非常不滿意,覺得自己很笨,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
汪天成自然不會知道她此刻所想,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長時間的伸手呆坐還真夠累的,然後到床邊穿上衣服鞋子,酒店送來的衣服不算多合身,好在鬆而不緊。稍微整理一下,汪天成對正看著自己正有些呆愣的朱夢姿說道:“可以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