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十分鍾,我恢複一些了就繼續,來,先把手給我,我再看看。”汪天成伸出了一隻手對朱夢姿說道,按照他之前的預估,朱夢姿的血毒並沒有完全清除,他甚至已經決定給她換一次血,他無法做到將聚集出來的毒素一點不剩地通過那點點血液就完全清除,總會有一些殘留。
“不,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宜在過渡損耗,我不讚同,老實躺著。”朱夢姿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嚴肅,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說道,也沒有把手伸過去給她。
汪天成一時間苦笑不已,剛才還百般溫柔的大小姐又變成冷靜強硬的女強人,轉變倒是一點規律都沒有,搖了搖頭,他也不再多言,心想一時半會也不會再出什麼大問題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歎了口氣。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朱夢姿聽他歎氣,以為他身體不舒服,不無關心地問道。
“不是,我在想一個問題。”汪天成睜著眼睛沒有回頭,頓了下繼續說道:“我在想你是中了什麼毒?而且看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為什麼直到昨天才完全爆發。”
“中毒?”朱夢姿驚訝地張著小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罕見的怪病,不然為什麼那麼多醫生看過都治不好,就連一代名醫的胡淵胡老先生都沒有辦法,沒想到現在卻聽汪天成說她是中了毒。
“是的,那天給你把脈後的就覺得不對勁,事後我想了很久,排除了很多可能,但還是不確定,直到今天再看的時候才敢確定,你的確是中了毒,一種很奇怪連我都沒見過的毒,你沒看到你那些血現在都變成了青黑色了嗎?”汪天成說著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血汙。
隨著汪天成一指,朱夢姿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些血跡都已經變了顏色,看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伸手掀開蓋在汪天成身上的被子,一看之下“呀”地驚叫了一聲,連忙催促道:“汪天成,你趕緊起來,被子上也有毒血。”
朱夢姿說著一邊推著汪天成的身體讓他移開,讓他一時間錯愕不已,不過還是配合地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嘴上卻苦笑道:“不用緊張,那些毒對我沒用的。”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不管,你不能睡這裏了,我馬上讓護士給你換一張……不對,這間病房也不能住了。”朱夢姿有些惶急地說道,試想那些毒可是折磨了她二十幾年的禍根,她怎麼可能願意讓汪天成沾染到一絲,那種不劇烈但如蛆附骨的痛苦不是其他人能夠理解的。
說完朱夢姿便想向門外走去,卻被汪天成一把拉住了,臉上帶著一絲不為外人察覺的苦澀笑道:“真的不用,如果它對我有用的話,我也不會給你的血噴個一臉吧,我總不會讓你下了床,我卻上了床吧?好了,我想我可以下床了。”
朱夢姿聽著汪天成嘴裏什麼上床下床噴血亂七八糟的話,臉上不由得紅了一下,卻沒有再反駁,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有些道理,他不是一個不會保護自己的人,這樣一想她便放下了心。可是手卻還被對方握在手裏,不知道怎麼的她卻沒有掙脫的意思。
汪天成見她沒有再執拗,也算是鬆了口氣,這才鬆開了她的手,深吸口氣在床上一撐,總算是能夠坐了起來,翻身下床之時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幸好朱夢姿在旁邊扶住他的身體,才勉強地站了起來。
不過朱夢姿卻不滿地埋怨道:“才恢複一點就起來,你還是再躺下吧。”
“這是你的床,我占了算個什麼事?不用了,我緩緩就好,別扶我了,我又不是病人。”汪天成光著腳站到地上,眉頭卻皺了一下,丫的腰有點酸,腿也發抖,難道真的是操勞過度?不能啊,又沒做那什麼,他心裏腹誹道。
“你現在就是病人。”
“我不是,你才是——”
“你就是,你看看現在是誰扶著誰?”
“……”汪天成敗北。
朱夢姿抓著他的手臂不放,知道他不過是要麵子,男人不都是這樣嗎,不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麵表現給別人看,尤其是女人。想到這裏,朱夢姿心裏卻有些異樣的高興,他並不是那麼地不懂人情味,至少還會逞強,這樣……挺好的。
“嗯……還不能說完全好,不過暫時是沒事了。”汪天成笑笑,沒有掙開劉老握住的手,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情,轉首又看了眼正自上下打量著他的另一個老人,一想之下便猜出了他的身份,應該是百草居的胡淵,看來劉老是做了兩手準備,把他也請來了。
“先別急,我來看看,閨女,把你的手伸過來我給我看看。”胡淵半信半疑地皺了下眉頭,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些,不等朱夢姿伸手就已經伸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