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開。”劉卿鄴沉著臉,朝那兩個此時拍著門的醫生喝道,現在他對醫院的這些醫生一點好感都沒有,不但沒有讓孫女的病情好轉,反倒是一番瞎折騰後越便越糟,他如何不惱火,要不是汪天成還沒趕回來,還有百草居的胡老先生也還沒到,他早就想把這些庸醫給趕走了。
“老先生,這……這怎麼行?病人……病人……”被這一吼,兩個醫生頓時變得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知道病房裏躺著的人是誰,更知道這個老人是誰,還有走廊裏的,雖然認不全,但還是認識一些的,乖乖,董事長一家子怎麼一下子都到齊了。
“就按劉老爺子說的做,你們到一邊去。”說話的是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身穿著一件白大褂,人叫何忠旭,天和醫院現任的院長。
“是,院長。”兩個醫生依言走到看一邊,猶自心驚膽戰受驚過度的樣子。
……
“老爺子,剛才進去的那年輕人是誰?他醫術很高明?”院長何忠旭走到劉卿鄴身邊,表情略有凝重和不放心地問道。
“高明與否暫且不論,何院長,你都沒辦法,我現在還能寄望的就隻有胡老先生,還有他了。胡老年紀也大了,出門一次著實不易,所以我隻能相信他,他叫汪天成。”劉卿鄴歎了口氣,看向病房的眼神也有些遊離,不知道裏麵現在怎麼樣了,汪天成是否有辦法能夠治好小涵呢。
聽劉老將剛進去的年輕人擺在了與胡老先生那樣的高度,著實讓何院長驚訝,他同樣將目光轉向病房門口,喃喃自語了一句什麼,便沉默了下來。
汪天成聳了下鼻子,整個房間內充滿了消毒後刺鼻的味道,不過好在室溫剛好,他看向病床上此時已經昏迷不醒的朱夢姿,她戴著呼吸器,臉色蒼白中泛著一抹病態的紅潤,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青色,嘴唇暗淡發紫,幹裂得厲害。他伸手摸了一下朱夢姿的手,冰涼一片,然後又摸了摸床單,也幾乎沒有一絲熱度,但當摸到額頭和臉部時,卻是燙手的熱。
皺著眉頭,汪天成看著朱夢姿的病態的臉蛋,眼中帶著愧疚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或許不會病得那麼突然吧。搖搖頭不再多想,因為留給他和朱夢姿的時間都不多了,抬起朱夢姿纖細的手腕便再次給她診脈,隨著時間的推移,汪天成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直至成了一個“川”字,情況比他預估的還要嚴重,而且並不是普通的高燒不退。
“可惜我現在體內真氣全無,沒有辦法給你度真氣,不然情況會好一些,現在,盡我所能吧,隻是,為什麼你會中這樣的毒?”汪天成呢喃了一句,然後將旁邊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推倒了地上,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卷起來的皮布,這是他在路上買的一套銀針,質地上佳。
在桌上擺開皮布,數十根明晃晃的細長銀針依次排列在上麵,汪天成轉身,咬牙之下將朱夢姿抱起坐在床上,無瑕感受手上傳來的柔軟,也顧不得男女之別,他動手便去解她的衣服扣子,病服寬鬆,很快朱夢姿便隻剩下了一套內衣褲,一具近乎完美的軀體呈現在汪天成麵前,讓他呼吸都不禁停滯了片刻。
猛地甩頭,強行甩掉心中的雜念,汪天成將朱夢姿重新放平,左手飛速地從皮布上抽出三根銀針,夾在三個指縫間,放到眼前,銀針短暫的靜止後,便無端地開始高頻低幅地震顫起來,直到針端周圍形成一圈細小的氣弧,如果靠近了看,可以看到銀針周圍漸漸地開始凝結了一些水珠,緩緩落下,接著又迅速地凍結成細小的冰粒。
十幾個呼吸後,汪天成的手上已經被一層薄薄冰沫化成的水珠覆蓋,時機恰到,隻見他手腕輕動,三根銀針準確地落在了太溪、太衝、督俞三穴,刺入深淺不一,奇妙的是銀針在刺入皮膚後,周圍落冰沫的現象並沒有停止,很是神奇。
相比冰魄針法而言,《九針》中的透天涼或許更好一些,但汪天成知道此刻卻不適用於朱夢姿,透天涼行針講究氣定,患者需要合醫者運氣才能施展,以她目前昏昏沉沉的狀態,根本無法辦到。冰魄針法施完,需留針二十分鍾,汪天成來不及擦拭頭上的汗珠,他伸手一招,十幾根銀針迅速地從裏麵飛出,隻見細長的銀針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奇異地漂浮在了空中,懸停在汪天成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