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路口,正好紅燈,汪天成將車停下來,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安靜的朱夢姿,有些欲言又止。
“不是有事找我嗎?想說什麼就說吧。”朱夢姿合上文件轉頭說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剛才汪天成的表情她都看到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汪天成臉上有這樣的表情。
汪天成又轉過頭與她對視,他看到朱夢姿那雙閃亮的眼睛裏仿佛可以洞悉人心,便知道她已經猜出了自己來的目的,猶豫了片刻後說道:“洛璃都跟我說了,你不應該給她這樣的建議。”
朱夢姿笑笑,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再解釋了,如果你覺得生氣,罵我也可以。”
一句話將汪天成後麵想說的都堵了回去,來之前他也想過要說些責備的話,也想過她可能的回答,但臨到這時那些話卻說不出口。
“你不應該事先不告訴我,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汪天成看向車窗時不時劃過的雨刷,歎了口氣說道。
“並不是我替你做決定,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朱夢姿也將視線轉向車外,幽幽地說道:“昨晚那個警察找上你,那裏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知道了,你說不是你,我相信。雖然她的初衷並不壞,但你也不想跟他們有過多來往,想必你也知道了,顧姐的那個公司有些特別,你有那個身份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跟警方有過多的接觸。”
“家裏的事情我自然知道,能告訴我那顆草的作用是什麼嗎?值得你那麼用心地去栽培。”
汪天成猶豫了一下解釋道:“藍琰是一種隻生長陰冷地方的異草,書上很少有記載,因為世上這種植物已經不多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藍琰性溫,對於寒疾有奇效,以枝葉成熟時顏色最深的那幾天服用最佳。”
“寒疾?”朱夢姿不解道,想到自己,雖然不用時時吃藥,但怎麼治也治不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屬於寒症這一類的病。
“對,不過並不是一般的寒疾。”汪天成頓了頓,也並沒有打算詳細地給她解釋,說了她也聽不懂,轉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可能,對你會有一些幫助,之前劉老跟過我說過你的一些情況,我大概有一些了解。”
不知道為什麼,朱夢姿聽他說這些心裏有些暖,雖然他沒有說得明白,但她已經清楚這顆藍琰是給找來的。
“能治好嗎?”朱夢姿情緒有些激動,按理說以她的心境不會這樣,身體方麵也沒有出現過太大的問題,但畢竟是困擾了自己多年的毛病,有了治愈的希望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或許能,或許不能,我沒有看過你的身體,也可能並不是什麼病,隻是天生體寒而已。”汪天成平靜地說道,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措辭有些欠妥當。
朱夢姿臉色微紅,自然明白他話裏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不自覺地想到了別處,她也不像少女般容易羞澀,很快便恢複了平靜:“那什麼時候幫我看看,如今立冬已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很快會生一場病,雖然不嚴重,但很麻煩。”
“你每年都這樣嗎?”
“也不是,如果不出門的話就不會有問題。”朱夢姿回憶了一下近些年來的身體的情況,隻有畢業前那一年自己的身體沒有太大的變化,因為那一年冬天她基本都是在家裏呆著幫忙處理公司的事,很少出門。
“以後少出門就不會有問題了。”汪天成撇了撇嘴,後麵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像你這樣整天從早忙到晚的工作,就是正常人都會憋出病來,更別說你這樣天生的病秧子了。
“那你幫我治嗎?”朱夢姿一直注意著汪天成的表情,那撇嘴的動作自然看到了,知道他後麵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也不跟他計較。少出門的道理他自然懂,但是那麼大一個集團還要她來管理,爸爸不在,弟弟也暫時沒有能力去接手她的工作,她不多做些事,如何維持這麼一個企業的正常運轉。
“我答應了劉老的事情,自然會去做,你放心。”早在兩個月前,汪天成就已經答應了劉老,幫她看看,總這麼拖著似病非病也不是長久之計,劉老知道言城醫術高明,但失蹤了二十多年想找也找不到,不去了他這塊心裏的石頭,實在放心不下,在得知汪天成得到他的醫術傳承後,自然是大喜過望。
朱夢姿似乎對他這個回答不甚滿意,若有所指地看著他問道:“那如果爺爺不說,你會幫我嗎?”
汪天成似乎有些回避她的眼神,淡淡地說道:“會,這是我欠你的,但前提是你以後不能再擅自幫我做決定。”
聽到了還算滿意的答案,朱夢姿也就不再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她相信他說到做到,至於說欠她的,她也自覺地忽略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