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陳安這麼高調表白的對象,不是我。很快陳安唱完了一首深情款款的《陪你度過漫長歲月》台下的呼聲也到了沸點。我心跳的奇快,透過人聲鼎沸,穿過長長的人牆,我感覺空氣都被凝固,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陳安緩緩地開口說到:“我喜歡你,薑年。”一瞬間我感覺靈魂都被抽走,身邊所有的聲音都離我遠去,我的腦海裏隻有一句話“我喜歡你,薑年。薑年,薑年,薑年……”盧曉默默抓住我的手,我隻能下意識的攥緊。明明不該是這樣的,薑年說陳安好久沒來找過她了,我以為陳安已經放棄了,那這麼說來,陳安這次,是認真的?我像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這是軍訓結束一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見到陳安。結果他給了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當著我的麵,當著上千個人的麵,對另一個女孩告白……我轉過身看向在我不遠處的薑年,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樣子,低眉順眼的樣子很是美麗,可那無關緊要的樣子刺痛了我,我恨不得衝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晃,你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平靜,台上那個人告白的對象是你啊!老子養了十幾年的小鵪鶉被你給烤了,你還想不認賬!可是我沒有理由,薑年從頭到尾就沒給過陳安希望,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廂情願,就像我一樣。
陳安似乎也沒指望薑年會有所回應,當眾告完白之後就退場了。
陳安退場之後,我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轉身追了出去。我聽見找找盧曉在身後焦急地呼喚我的名字,也聽見默頌溫暖的讓我靜靜。
我徑直跑出了會場,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就一直跑到他宿舍樓下。我想大聲喊陳安的名字,想告訴他我喜歡他,想告訴他我願意陪著他很久很久。可是我嗓子啞到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的流淚。我明白今晚過後我沒有立場再去喜歡陳安,我現在才明白,他是真的對薑年動了心,我真的太傻。陳安真的愛上了別人,我還沒來得及告白,就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我呆呆的在宿舍樓下站了很久,久到小腿都有些發麻了,可我還是固執的不願離開,其實我有多麼想陳安能回來牽著我的手對我說“我們回去。”可是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葉冉?你在男生宿舍樓下幹什麼,要找人嗎?需要我幫你叫嗎?”我抬了抬頭,隻看見一片陰影,但是聲音我認得,是吳鄞。我轉身就走,這麼狼狽的樣子我不想被人看見,尤其還是認識的人。但是吳鄞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葉冉你怎麼了?看上去不大對勁。”我哭到有些脫力,實在沒勁掙開他,隻好語氣冷淡的叫他放手。可是一開口嗓子啞到不行,吳鄞這下拽的更緊了“你到底怎麼了?哭過了嗎?”明明知道他是好心安慰我,可是我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大聲喊到:“關你什麼事,你不覺得很多管閑事嗎!我不是說了叫你放手了嗎!你想怎樣!”我破碎的嗓音聽上去就像一隻垂死掙紮的鴨子。就這樣吳鄞居然還沒生氣,要我早就甩手走人了,說不定還會附贈吐口唾沫說句“什麼玩意兒!”果然做了學長的人素質也高啊。其實從我胡言亂語的程度來看就知道我現在十分混亂,哭得太久腦仁都疼。我聽見吳鄞溫柔的問我是不是失戀了,我看著他被月光籠罩的側臉,感覺很多久遠的回憶都被拆散,記憶裏開心難過調皮闖禍受罰的陳安都變成了碎片,又慢慢地重新聚集在一起,變成了那個喜歡薑年的男生。我忽然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花壇邊上,像是在跟認識了很久的好友談心一樣,拽著吳鄞的袖子讓他也坐下。“我沒有失戀,我是失敗。養了十幾年的小鵪鶉跟別人跑了,我還不能要回來,因為是我家鵪鶉自願跟著別人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吳鄞看著我,一臉認真地對我說:“你就為這件事哭?太傻了吧,既然那隻跑了,你可以再養一隻。”我:“……”到底誰傻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