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男寵八雄 下(2 / 2)

梁慶之轉過身,大聲問身後的二百多人,那些人三言兩語的回答告訴他,他們都是掃地,做飯,劈柴,洗衣服的傭人。梁慶之收回了大刀,此刻他明白,他上當了,八雄分明是在欺騙他。八雄口中的七八萬兩白銀是二十年的收入,可是張二虎卻說七八萬兩白銀是一年的收入,而八雄給他分配的二百多人根本不是什麼精銳,不過是些雜役。更有甚者,張二虎不是八雄的心腹,這虎符也不過是小兒玩物。更有甚者,八雄一個都沒來,自己顯然是被欺騙了。

月黑風高,秋風瑟瑟,古城中寧靜的巷陌,青磚黑瓦的老宅在燈球火把餓光芒下,映出一個個高大陰森的陰影。二百多人在這街角站住了,梁慶之心緒煩亂,他知道自己陷入到了一場陰謀之中,可是他不知道這場陰謀的策劃者到底是催命老太婆劉老太太,還是八雄,甚至是倭寇,他不得而知,而這場陰謀的目的是什麼?他同樣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這二百多人已經成了這場陰謀中最先犧牲的過河之卒。他沒有退路,這些明天就會退出的雜役們,更沒有退路。

梁慶之開始後悔,既從八雄將自己捆綁抓來到他們說的歸順朝廷的言辭,很顯然都是假的,唯一真實的是那個獵人的話。那老太太既然做的了這古鎮的頭把交椅,就一定不是那種能被倭寇輕易蠱惑的女人。這八雄是那老太太的男寵,一個個油頭粉麵,必然工於心計。倭寇的陰險狡詐比起這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則容易民族大義,家國恩仇的借口所蒙騙。

可是現在梁慶之已經深入虎穴,而且他連退路都找不到。

就在猶豫之際,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猶如晴空霹靂一般,讓梁慶之和二百多人頓時驚呆:“大膽狂徒,竟敢夜襲我劉家堡,不論你們是何方賊寇,我們八雄都不會輕饒你們!”

說話間,一隊人馬包圍在梁慶之和這二百多人的四周,這隊人有幾千之眾,都高舉火把,各個手持弓弩,立住陣腳。

梁慶之定睛細看,為首一人白袍銀甲,束發銀冠,手持一條杆棒,這人正是八雄之首,劉順,他身後七人一樣的打扮,這八人各個俊朗卻都油頭粉麵。梁慶之大怒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為首的劉順躍馬陣前說:“你還知道我們八個吧?不過我不知道你是誰?不論你是誰,我們都不會讓你白來,你以為我們這裏是你們這些賊寇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地方嗎?你們這二百多人夜襲我們劉家堡,造成重大傷亡,必然居心叵測,所以不殺你們無法正視聽,你們的同夥也在城裏對吧?”

“老爺,你在說什麼呀?”

張二虎一邊走上前去,一邊問劉順。可是他距離劉順三丈遠的地方便被幾個弓弩手射倒了。緊跟著梁慶之身後的二百多人瞬間跪倒在地,先是七嘴八舌,緊跟著語調一致的祈求八雄開恩。

梁慶之孤獨的拄著大刀站在那裏,眼中充滿了茫然。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從八雄身後傳來,“八個妖孽為害劉家堡,你們這群懦夫,你們難道忘了你們老婆的第一夜都給了誰了嗎?你們家裏的錢糧都給了誰了?跪在此處祈求寬恕不如殺了這八個妖孽還有那個老妖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梁慶之定睛細看,原來是他!

這正是:

在世為人保七旬,

何勞日夜弄精神。

世事到頭終有盡,

浮花過眼總非真。

貧窮富貴天之命,

事業功名隙裏塵。

得便宜處休歡喜,

遠在兒孫近在身。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