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賽千宿正杳渺玄冥至極的飄飄然懸浮於空,無比愜意地吟誦著一首李白的《玉女湯》,而後迸發出蓬勃到綿綿似水、嫋嫋如霧的柔和暖意,猶若瀲灩澤陂、秋水漣漪,如夢似幻地蕩漾開來,席卷整座醞釀著靡靡聲樂的島嶼,梵唱無象,大音希聲,餘音絲絲縷縷繚繞不絕,仿佛萬川之琴弦隨著山勢撥動著天籟般的旋律,盤桓良久不息。
須臾後,終於喚醒了他別具匠心創造出來的美妙傑作!
幽靜而安謐,除了遙遙躺在地上處於昏睡狀態的阿蓮、午匹馬外,賽千宿和葛真人、毛道長、風叔這四雙眼睛,四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緩緩睜開美眸的飛僵屍魔,凝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賽千宿倒是泰然鎮定、異常悠閑,而其他三人卻是不由繃緊了神經,俱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飛僵屍魔渾身氤氳蒸騰,如沐瑤池溫泉,霍然睜開雙眸,蹁躚飛到賽千宿身旁,稽首跪拜道:“素煙叩見主父至尊!”
在創造她的那一刻起,賽千宿在她的元靈深處烙刻下了“素煙”二字,從此她重獲新生,雖然本質上是一介死物,不過卻有意識,名喚素煙。
“我的乖女兒,免禮!”賽千宿拂袖間將之托了起來,並從骰子空間拿出一套仕女裝,不慌不忙的親手教她穿上,隨即拉到身後緊緊保護起來,以免給茅山派的三人可乘之機,轉而得意揚揚地對葛真人和毛道長,冷笑道:“正所謂,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你二人還有一招,可否繼續?”
......
且說葛真人和毛道長本來是並不想跟賽千宿動手較量的,但因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為何如此說?
其一,乃是職責所在,斬妖除魔是茅山派所應承擔的分內之事,也可以說是義務。
故葛真人和毛道長不可能置身事外地袖手看著賽千宿製造出一頭飛僵屍魔,至少得做做樣子阻止一下。
其二,是賽千宿正存心要找茅山派的麻煩,要讓對方觸觸黴頭,滅一滅茅山派骨子裏自命清高而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那股勁,順便警告這在場的三人可別跟他蹬鼻子上臉,以後得寸進尺那就是找死。
其三,葛真人和毛道長也同樣非常看不爽賽千宿的為人作派,亦打算想殺一殺賽千宿那目中無人而且無法無天的狂傲威勢。
況且,通常同床異夢、或者信仰不一致的兩方勢力在合作之前,少不了要顯示一下自家的實力、底蘊,以此來告訴對方,我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免得被趁火打劫吃豆腐。
於是乎,雙方同時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各自的企圖不期碰撞,可謂針尖對麥芒,所以雙方交手是宜早不宜遲的必然局麵。
但隻見毛道長手按訣指、腳踏飛劍,霍地迎麵對視過去,義正言辭道:“除魔衛道,乃是我派天職,不可坐視妖氛滋蔓而不管不理!”
葛真人一甩麈尾拂塵,隨口附和道:“不錯,雖力有不逮,未能剪除妖氛,然須恪盡職守、盡心竭力。如此,日後方能問心無愧而不被心魔所噬。”
“我也是魔,你們要怎的?”賽千宿付之一哂,反唇相譏道:“本尊雖然答應了和你們茅山派合作,結為秦晉之好、姻親之盟,但不過......你們可沒能夠對我指手畫腳的資格。”略微沉忖,續道:“正所謂,以道禦術,知行合一,以道淩殘,秋風落葉。然而,爾等並未知行合一,本尊亦非秋風下的落葉,豈能容你們呼喝消遣?”
“多說無益,一招見真章吧!”
“大無上至尊可敢承接下?”
毛道長和葛真人一唱一和地激將道。
“弟子有事稟告師尊、掌門。”風叔聞言麵露憂色,趕緊趨步上前提醒,靠近後用傳音入密之法與葛、毛二人竊竊私語起來。
“本尊說過讓爾等三招,又有何不敢?”賽千宿對此心中有數,仍依然是十拿九穩的樣子,好似勝券在握,言語間充滿挑釁的火藥味道:“盡管使出你茅山派的最強絕技,放馬過來。”
“毋庸擔心,這招他是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待會兒本座與太上長老合力施展請神之法門,此法便就算再怎麼依葫蘆畫瓢都畫不了的!”
葛真人和毛道長忽你一言、我一語的故意挑明了他們在密議什麼。
但隻見葛、毛二人均滿臉嚴肅謹慎地神神叨叨商量了片刻,而後同時突然變得精神振奮起來,遂猛然齊煥發出足以驚世駭俗的超絕氣勢,可謂爆棚式的登峰造極。
一個操七星寶劍指天,一個持麈尾拂塵垂地,二人配以玄奧步伐似有節拍、次序地快速行使完諸般齋醮的科儀之舞畢,並先後用掌心火焚化掉三張極為特殊的符籙,念念有詞且異口同聲的入神祭告著經章咒語道:“天靈靈,地靈靈;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金烏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拜請本壇開派三茅祖師,乞望真君顯靈庇佑,神兵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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