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孤月,尤為清冷!
寒風料峭,北山浮霧!
而對麵的南嶺之上,一個喇嘛恰似步步生蓮,草上飛、濺起露,足踏簌簌點飛葉,疾影連連瞬閃,倏忽而至!
無片刻,其翻山越嶺登峭壁,如履平地趕到了這村莊後的北山之巔,待見月下鬆樹前,正結結實實綁著一個半死不活的醜陋男子。
這被五花大綁捆在樹下的醜陋男子便是馬寧兒,隻見他麵如蠟紙,因胸口遭到洪熙官一槍穿了個底透涼,長時間流血過多不止,故臉色顯得無比蒼白且頹靡欲喪,此時此刻氣息奄奄,怕已是命若懸絲的瀕死狀態了!
“幹巴巴等了大半個晚上,終於將你這條老泥鰍給釣出來了!”賽千宿應聲自樹後的山洞裏一躍而出。
“殺雞焉用牛刀!賽賢弟如此大動幹戈,叫我一起聯手欲除掉的莫非就是這個西域喇嘛?”洪熙官說著便也從旁邊的另一山洞裏執槍而出。
雖然是兩處出口,其實山洞是相連一體貫通的。
男人嘛,待一番推杯換盞、把酒言歡,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入愁腸化作幹雲豪氣、淩霄壯誌,再加半虛偽的推心置腹之下,不知不覺便自然而然的稱兄道弟了!
賽千宿煞費心機、苦思積慮以這吊著一口氣的將死之人馬寧兒為誘餌,布下兩相夾擊的必死之局,把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西域妖僧給逐步引入陷阱之中,所為的則是其深藏不漏的那一套可使人起死回生而且還能刀槍不入的煉體秘法!
“和尚法號?速速報上名來!本大爺的槍下可不死無名之鬼!”賽千宿手中九尺盤龍紫金槍疾馳迸舞,挽了一圈燦燦銀華,頗為狷狂、桀驁且傲慢之極的大聲嗬斥道。
“黃口小兒,嗬嗬......”喇嘛雙手合什並捏著他那對細長過膝的數尺白眉,慈眉善目卻異常陰森的低聲發笑道:“百年前幸得江湖同道抬愛,乃號摩訶迦羅上師!”
賽千宿聽都沒聽說過,故撇了撇眼,十分不以為然,便置若罔聞。
但側首的洪熙官卻是被驚得一身冷汗!他緊緊握著三節鋼槍的雙手更不由自主的顫巍巍發抖,隨之竟然失魂落魄的把鋼槍掉落在地,且一時怔怔的還忘了撿起來。
“嗯?”賽千宿再怎麼狂妄此時也該察覺到了對麵乃是個極度危險的大boss人物,況且就憑對方能無災無劫的活了上百年,那也得妥妥屬於經驗值滿滿到頂了的骨灰級與棺材板並匹配的存在,遂略感緊張道:“槍掉了洪兄,快說說這摩訶迦羅上師是個什麼來頭?”
“相傳在五十多年前,一個西域喇嘛獨自來南少林論經求法,而後......”隨著額頭一滴冷汗滴落,洪熙官慌忙操起掉在地上的三節鋼槍,惶遽到嘴唇發紫道:“而後南少林的十大聖僧便先後當場圓寂!緊接著就是十八羅漢亦無一幸免於難!甚至許多前輩高人也俱皆隕命在五十多年前的那一天之中。”
“既如此說,這喇嘛的修為怕是已入化境!甚至老早功參造化!不然也活不到上百歲!”賽千宿不懼反喜,對此天上掉下的“活人參”樂不可支,大喜過望而隱隱含笑道:“當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真是個活生生的老人參啊!”頓時更是喜不自勝形於色。
“你竟還有閑工夫開玩笑!”洪熙官與之相反,登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禁怨恨道:“此番被你害慘了!恐怕並非他九死一生,而倒是我倆十死無生啊!卻是可憐我那文定幼兒,無人照顧必定也要和我倆的屍體一般,同成為這山裏的豺狼虎豹的腹中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