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棺看看天色,日已落西山,雲際已經開始泛起深色,想來要不了多久這個山頭就會被夜幕給籠罩住,他閉眼呆在這枯樹的樹洞中等著,要是沒有夜色的掩護,恐怕難以進入下一步計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躲在樹洞中小憩的白棺突然睜開眼,現在的山坡已經鋪上了一層黑紗,伸手也難以看到五指,白棺將頭微微探出樹洞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山坡上野草過膝,但他知道光憑這些還不足以掩護他穿過戒備森嚴的山坡,必須要做些事吸引住樹人們的注意,才有可能趁亂潛入山上。
耳墜一閃,白棺將從矮人村搜刮來的數缸好酒倒到樹洞中,這酒味道濃烈,所含的酒精含量高到足夠觸火就燃,等美酒漫過半個樹洞之後,白棺踩浮在酒麵上,將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折下,用火折子點起一頭,將另一頭插入洞底,如果按著樹枝燃燒的速度,隻需要五分鍾時間,那火頭就會觸到酒麵,到時這枯樹一燃,絕對能讓那些樹人手腳大亂,無暇顧及自己所持守的防線。
白棺冷冷一笑,跳出樹洞悄悄伏身在一旁的野草裏,他輕輕挪動身體,以極慢的速度遠離這棵枯樹附近,以免火勢大起的時候禍及到自己。
五分鍾,白棺埋低身影,耐心地等待著突變的時刻。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夜空中突然生起一輪火紅,枯樹在極短的時間內燃成一片,火光吸引住了山上樹人們的所有目光,一個個驚慌地往這處靠來,想要將這火樹撲滅。
“阿芭,你汁多,不容易燒著,你去滅那火吧!”
“憑什麼是俺?!”
“等等阿榕,他跑去取水了。”
眾位樹人們湊到一起討論著滅火大事,卻不知一個微小的人影在它們空出的草地上一飄而過,速度之快讓那些還在趕來的樹人都難以察覺。
“呼呼……”
山下還在蔓延著火光,白棺靠在山頂上的一棵還算正常的樹後喘著粗氣,總算是過了這第一大坎,就是不知道這山上帶有生命氣息的神器到底藏在何處了。
“嗯?……這是?”
白棺走過一段石階,一所木質的宏偉宮殿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宮殿周圍無一雜草綠樹,它座落在荒禿禿地一片土地之上,就像一切植物都不配待在它的周圍一般,這座宮殿就是植物中不可侵犯的王者,宮殿上一塊豎直的木扁高高掛在高處,蒼老破碎的“樹皇陵宮”四字注視著初來乍到的白棺。
“樹皇陵宮……好像在哪聽說過?”耳墜中的老頭說道。
白棺雙手拷在背後,順著石板路往那宮殿中走去,神情淡然地說道:“紗乃為了讓我北極一行有所準備,離開之前可是給我做足了功課,這樹皇陵宮,相傳是初代樹皇用自己的身軀為底料,請來五十名工匠大師鏤空樹幹,雕刻成宮殿的模樣,用來存放自己的樹皇之心,每當新一任樹皇上位之際,總需要來這朝拜一次初代樹皇的聖軀,領悟它的心境。”
老頭聽後,若有所思地說道:“那這樹皇之心,想來也是個好東西。”
“曆史上總會有人嚐試過,隻不過這個樹皇之心永遠也離不開這個宮殿,隻要帶著它踏離宮門一步,樹皇之心便會煙消雲散,然後重新恢複到宮殿之中,除非把這整個宮殿都搬走,不然恐怕還真沒辦法偷走那樹皇之心。”白棺微微一笑,取出金刀從宮殿門縫中割斷門閂,高大的木門一推便開。
樹人的壽命很長,所以樹皇的換任周期也是長得難以想象,這宮殿起碼已經有上百年沒有打開過了,但一點異味和灰塵都沒有,反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香,白棺隻吸了幾口香氣便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