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會兒正值新年,四處皆是喜慶非常,各門各戶貼著春聯,畫著門神驅年獸,待過了上元佳節,花燈猜謎,各府便是熱鬧著走動起來。
今兒說的這地界,乃是荊州轄內的一處富貴花園中,裏頭貴夫人皆是曲裾曳地,珠玉傍身,坐了府內一臨水瑤台擺宴吃席,其間觥籌交錯,酒曲琉光,卻是其中一金粉砌麵,玉器簪頭的富貴夫人起身與各位夫人勸酒作樂。
後又談及府中門第,原是這富貴花園的主人,荊州零陵郡郡守夫人,夫家姓趙,這會正領著話題與眾夫人交談。
其旁側還坐了兩位未及笄年的豆蔻女兒,瞧著與趙夫人麵容卻又六分相似,亦是衣著金貴,麵容姣好。
再往近來,卻是其中交談也清晰可聞。
“你們這群子人,可是在府中拘得久了,在我這可是得了輕鬆?”
“那也是旁人沒得的福氣,哪個比的你舒服。”
“那可是,旁人哪與趙夫人比得,旁的不說,單看咱們兩位(女)公子,哪裏有這般的美人。”
兩位姑子自也是行禮謝過,右邊兒乃是趙府三女,因著生的白皙以羊脂白玉尚且不及,便是請了位巷中老人擇名,又想著生於冬日,便是喚作如雪。粉衣青嫩,甚是柔婉。左邊正執柔荑的是趙府四女,名喚楚楚,雖年歲尚小,卻身姿婀娜,通身透著股子爽朗勁。
旁的夫人自是接著話兒誇讚,趙氏在這零陵郡夫人中也是獨一無二的位置,與她隔著最近的是零陵郡一小官錄事掾史的夫人,瞧著身形幹瘦,眼神卻甚是精明,座中言語屬她最能得趙夫人歡喜,隻這眼神總有些若有似無的往趙夫人身後瞟去。
珠簾擺動間,微見兩女兒身影,穿戴未見光華,卻得清麗之意,比之趙家兩位姑子亦未有差,反獨有一絲風流。
那趙夫人瞧著她,便是給了個眼神,那夫人自是欣喜,便是繼續聽著眾夫人的話兒。
“要說咱們江陵的美人還是桂陽郡的管家的二女兒。”
“那你可是少見美人了,要我說,還是南郡鄔氏長女。”
“她家婆母身子你又不是不知,多久未能細致來參加咱們的聚會了。鄔氏的女兒,上屆霞雲榜入序四位,的確是才貌並存。”
卻又有一夫人道:“你們說的這些,不過是咱們自個兒言說的,我說如今荊州風華最勁的一位,可還是在武陵郡那侯門台閣中。”
“你說的是衛府的長女公子?”
“可不是,那位姑子我可是見過的,光是那一份氣韻,卻也是旁人所不及的。”
這一言道出,自是引得眾人興致,那夫人見眾人興起,又是推了一位圓麵藍襟,麵容可親的夫人出來。
這位夫人也不矯情,隻掩麵笑笑,又向著各夫人瞧上一圈便是道:“這衛府的女公子共有六位,便如剛剛黎夫人所言,入了霞雲榜的這位乃是衛府長房長女,名喚衛瑛,小字詡兒,自八年前重陽之亂後,便是養於衛二爺胥陽候名下,確有金城之貌,綽約之姿,琴棋書畫自不必提,賬目管事不在話下,又處事穩重,性子也和婉大方,又那一曲箜篌引更是讓人拍案叫絕。”
“這便是年初入序霞雲榜的人物,可真真是讓人好奇,這般說得卻似是神仙似的人物了。”
“曹夫人說的還能有假,我們這些旁人哪裏見過真人。”
這藍衣夫人夫家姓曹,乃是武陵郡郡守曹珵美,座中也僅是這位與趙夫人位份相當,郡府之間自是多有較勁,這會子瞧著卻是武陵郡略勝一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