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帝天自己圖好玩,將自身修為給封了,沒了修為便是個實打實的凡人,後來帝天受傷,蘇落一直守在身旁笨拙的照顧著,再後來帝天也就不趕蘇落,任由蘇落那樣跟著。
一年後帝天教得蘇落可以正常說話識字,給她取名,同年收了蘇落為徒,一直帶在身邊百年,直至蘇落曆劫成神。
也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在仙宮中閑逛的蘇落收起追憶,才發現自己徹底迷了路,不知道身處何處,隱隱聽見又流水聲,蘇落便走了過去。
拐了個彎,畫麵一轉,蘇落便見到了一條與凡界的不同的河流,叮叮當當的淌著,銀白的流水河畔,有一仙玉石堆砌的涼亭,亭中坐著一如玉的公子,正在下棋,隻是棋局的對麵無人。
遠遠的,蘇落覺察到了那公子身上的散發出的寂寥之感,壓得她有些無法呼吸。
蘇落一直是簡單快樂的,不論是獨自一人的時候,還是有了師傅以後,蘇落都是逢人便笑,滿滿的善意,不是她不知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和各種險惡,而是她不願將自己也染成那般模樣。
“這位仙友,你可知道清寧殿該往何處走?”
而後,蘇落發現那人周身氣息一斂,寂寥之感就此湮滅,換上了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蘇落見那人不答話,便想離開,不過許是方才那人身上孤獨太沉,像是即將溺亡的落水者,蘇落最後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走了過去。
“我若贏了你,你便告訴我清寧殿該怎麼走,如何?”
蘇落說完之後,也不等帝青羽回答,直接大大咧咧的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帝青羽抬眸,隻見眼前的女子笑得溫暖明媚,好似冬日的陽光,照得人暖暖洋洋。
出奇的,帝青羽沒有趕她走。
最後蘇落終於在第十局的時候勝了帝青羽,不過蘇落懷疑是帝青羽嫌棄她太吵了,才故意放的水,因為下棋的時候蘇落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帝天閉關的時候,蘇落守在外麵便是這樣一個人自言自語的陪著她的師傅說話,沒人答話蘇落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因為蘇落知道她的師傅其實不喜歡安靜的一個人,蘇落知道她的師傅在聽。
就像現在,蘇落知道帝青羽雖然有些不耐,但也是認真聽著她說話。
但蘇落不知道的是,其實帝青羽從出生之後的這千餘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同他說過如此多的話。
“願賭服輸,勞煩仙友告知清寧殿的位置。”
蘇落贏了棋,十分開心,起身拱手行禮,展顏一笑,依舊溫暖明媚。
帝青羽伸手在蘇落眉心一點,整個仙宮的地圖便隨即浮現在了蘇落的腦中。
其實帝青羽完全沒必要觸碰蘇落的眉心,以他的修為隨手幻化出仙宮的地圖並不是難事,不過帝青羽卻是想感受一下這女子是否也是暖的,正如她的笑容一般。
結果,真的是暖的。
蘇落被帝青羽點了眉心,著實覺著奇怪,後來腦中浮現了整個仙宮的地圖之時,蘇落便明白了過來,笑著連連道謝,帝青羽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答話。
蘇落道了謝也不再久留,便轉身離開,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笑得燦爛。
“我叫蘇落,你叫什麼名字?”
帝青羽聞言一愣,從來沒人問過他叫什麼名字,他一出生便被稱呼為“太子殿下”,久而久之,帝青羽都快忘了他還有名字。
“你是我來神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落見帝青羽不答話,又問了一遍,蘇落覺得帝青羽是值得相交的,直覺告訴她,帝青羽是個很好的人。
“青羽。”
帝青羽沒有袒露身份。
“鳳箋寄相思,青羽碧長天。很好聽的名字!”
蘇落說完,笑著對帝青羽擺擺手便離開了。
後來,蘇落常常來找帝青羽,依舊是嘰嘰喳喳的笑著說話,時間久了帝青羽也漸漸會偶爾回上兩句。
再後來,蘇落將她結識的另外以為一位帶了過來,介紹給帝青羽認識。
莫輕鴻一見帝青羽變準備行禮,但是被帝青羽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兩人行便變成了三人行,各自都未覺得不妥。
直到有天蘇落被神界的一位仙友表白,蘇落腦子裏浮現的都是帝青羽的臉,蘇落才察覺到了不對,同時覺得不對的,還有帝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