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達了此行目的地,也是我日後開始爭霸之路的根據地——漁陽。
沒有盛大的歡迎儀式,甚至沒有人知道有個朝廷新任的太守要來。到得城下,竟然還被盤問了半天才讓進城。我當然對此也不甚在意。沒有歡迎儀式我還落得清靜。
城門口,依稀也有幾個過往的行人。入得城中,滿目盡是蕭條。偶爾響起行腳商人的叫賣吆喝聲才能證明這裏是座城鎮,一座有活人的城鎮。道路兩旁的商鋪人煙稀少,甚至很多幹脆就關上了門。
這裏便是漁陽郡城嗎?郡城尚且如此,那下屬的縣城村落又該蕭條到何種地步?此時我才真正感覺到,原來自己想的還是有點太過簡單了。我決定先到郡治,詢問清楚漁陽的現狀再做打算。
於路打聽,輾轉來到郡守府。通報了姓名,那守門的軍士竟讓我在門口等著,他進去通報。我登時大怒,沒有人迎接那情有可原,畢竟不知道我到任的具體日期,我也不在乎那些個虛禮。但現在我到了郡守府,都已經通報了官職,卻要我在此等候。這便是純粹的藐視,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沒把郡守放在眼裏。事實上,這些軍士也真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漁陽郡三年之間已經換了五個太守。而且每一任太守任職不過兩月便要請求調走,調不走的寧願辭官也都不敢繼續做在這漁陽的太守位子上。這種情況更助長了本地士卒對外任太守的輕視。
現在的漁陽是當地大戶張家的天下,就連郡丞都是因為對張家唯命是從才得以保住官位性命。曆屆太守皆是朝廷下放的清流之士,哪個心裏沒有幾分傲骨?本來是想,朝廷奸宦當道,清流之士不得重用,能牧守地方,造福一方百姓也好。孰不知,到了這裏才發現,自己一個外來的文士根本敵不過當地豪強的排擠。張家要自己和他們同流合汙,坑害百姓,哪個能依他?於是便有匪徒隔三差五打家劫舍,讓自己苦不堪言。想要擁兵征討,那些下屬官員皆是一律反對。雖然知道這事便是那張家所為,但自己卻無可奈何。於是紛紛離職,或請求別任,或告歸鄉裏。
我此時還不知這些,隻道是那守門軍士無禮。便讓張飛擒了那廝,一行人氣勢洶洶,闖進府來。府中衛士,道是有人滋事,皆提刀拔劍,圍了上來。張飛單手拎著那個守門大漢,如若無物。衝著人群喊道:“朝廷新任漁陽太守趙強在此,爾等這是要造反不成?還不讓郡丞狗官出來迎接?惹怒了我哥哥,爾等皆脫不了幹係。”聲若悶雷,氣衝霄漢。一眾衛士皆不敢上前半步。早有軍士入內稟報,那郡丞聽說如此這般,知道這次來的太守恐怕不易相與。連忙出來迎接,跟他一同出來的,還有一人,正是當地土霸張家家主的大公子張舉。此時張舉想到:曆屆太守初到任時,哪個初時沒有一番傲骨,以為自己是朝廷派來的命官,下屬官員就得對自己俯首帖耳?但最後還不是都心如死灰,拿我張家毫無辦法?不過剛來就敢打人的這倒是第一個。雖然好奇,但也沒往心裏去。
他卻沒有想到,來人不單是敢打守門軍士,就連他,張家大公子,也照打不誤,甚至打的更狠。